8.

合宿回来后，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山口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与月岛独处，训练时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然地寻求他的建议。

月岛明显察觉到了这种变化。有几次山口发现他用困惑而略带受伤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每当他想要解释时，恐惧又让他退缩了。

他害怕那个未完成的答案，更害怕会永远失去现在的关系。

补习日那天，山口因为连日失眠而精神恍惚。月岛家的书房里，他机械地翻着课本，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山口忠。"月岛突然叫他的全名，让他吓了一跳，"你这周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啊..."山口强打精神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月岛皱眉，伸手探向他的额头："生病了？"

那只手碰到额头的瞬间，山口像触电般往后一仰，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饮料。冰凉的液体全洒在月岛的裤子和地板上。

"对不起！"山口慌乱地抓起纸巾去擦，月岛也同时弯腰，两人的头重重撞在一起。

"痛..."山口捂住额头，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月岛下意识去拉他，结果被带着一起摔在了地板上。

砰的一声闷响后，山口发现自己躺在月岛身下，两人的脸近在咫尺。月岛的眼镜歪在一边，金色的眼睛直直看着他，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时间仿佛静止了。山口能感觉到月岛的呼吸拂过自己的嘴唇，能看到对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疯狂跳动。

"山口..."月岛的声音异常沙哑，"我..."

在理智回笼前，山口已经闭上了眼睛。然后，他感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是月岛的嘴唇。

"我喜欢你。"月岛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不确定，"不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

山口睁开眼，看到月岛的脸红得不像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不安的光芒。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月岛萤，此刻正紧张地等待他的回应。

"我...我也是..."山口的声音细如蚊呐，"很久了..."

月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慢慢低下头，这次目标是山口的嘴唇。但在最后一刻，山口慌张地别过脸："等等！"

月岛立刻停住，表情瞬间凝固："...你刚才说..."

"不是拒绝！"山口急忙解释，脸烫得像要烧起来，"我只是...想正式一点...可以吗？"

月岛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笨蛋。"他撑起身子，把山口也拉起来，"随你便。"

两人坐在地板上，谁都不敢看对方，但手指却悄悄勾在了一起。月岛的手心出了汗，却握得很紧，像是怕他会跑掉一样。

"明天..."山口小声说，"放学后...我有话想正式对阿月说..."

"嗯。"月岛轻轻点头，"我等着。"

他们花了十分钟清理地板上的饮料渍，期间不时偷看对方，然后在对视时迅速移开视线，像两个初次约会的高中生——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