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二天，山口忠一整天都处于紧张状态。课堂上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午餐时连最爱的炸薯条都食不知味。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寻找月岛的身影，每次四目相对又迅速分开，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带电。

放学铃响起时，山口的手心已经汗湿了。他快速收拾好书包，对月岛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点头，示意明白他们的约定。

山口先一步离开教室，来到校外公园的樱花树下——这是他们小时候常一起玩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从书包里取出精心准备的花束：几支蓝色绣球花点缀着白色满天星，用深蓝色丝带系着。不算华丽，但每一朵都是他精心挑选的。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山口转身，看到月岛站在夕阳里，金色的头发和镜框被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他穿着整洁的制服，领口被整理得很平整，像是也为了这个场合特意准备过。

"阿月..."山口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双手递出花束，"这个...给你。"

月岛接过花束，指尖轻轻擦过山口的手："...为什么是绣球花？"

"因为..."山口深吸一口气，"花语是'感谢你的理解'和'永恒的爱'...我想对阿月说的就是这些。"

他抬起头，直视月岛的眼睛："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理解和陪伴。还有...我喜欢你，不是作为朋友，是想牵你的手、想独占你的那种喜欢。"

月岛的表情柔和下来，他小心地把花束放在一旁的长椅上，然后向前一步，将山口拉入怀中。这个拥抱很轻，却让山口瞬间红了眼眶。

"我也喜欢你。"月岛在他耳边低声说，"虽然你笨手笨脚、总是冒冒失失..."

"阿月！这种时候还要说我吗？"山口哭笑不得地抗议，却把脸更深地埋进月岛肩窝。

月岛轻笑一声，揉了揉他的头发："但这样的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他们就这样抱了一会儿，直到远处传来学生的谈笑声才分开。月岛拿起花束，轻轻握住山口的手："周末...来我家吗？"

"嗯！"山口用力点头，手指与月岛紧紧相扣。

周六早晨，山口站在月岛家门前，比约定时间早了二十分钟。他紧张地整理着衣领，手里提着作为礼物的高级草莓蛋糕——这次他买了最大号的。

门开了，月岛穿着休闲的居家服，头发还有些湿。看到山口，他嘴角微微上扬："又来这么早？"

"因、因为兴奋得睡不着..."山口老实承认，举起蛋糕，"这次是谢礼加...约会礼物？"

月岛接过蛋糕，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他："进来吧，我哥不在家。"

月岛的卧室比平时更整洁，书桌上摆着一个简单的花瓶，里面插着那束绣球花，看起来被精心照料过。山口好奇地环顾四周，突然在书架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恐龙玩偶——是那次山口在祭典上塞给他那个。

"阿月留着它啊..."

月岛耳尖微红："...顺手放的。"

山口忍不住笑了，走向书架想仔细看看，却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书页散开，里面滑出几张照片——全是他在排球场上练习发球的瞬间，有些甚至是初中时期的。

"这些是..."

月岛迅速蹲下身想收起照片，却与同时弯腰的山口撞了个满怀两人跌坐在地，照片散落四周。山口捡起最近的一张，认出是他在全国大赛预选上发球的英姿，拍摄角度明显是观众席。

"阿月一直...在看着我吗？"

月岛别过脸，声音几乎听不见："...只是随手拍。"

山口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他小心地把照片放好，然后扑进月岛怀里："我最喜欢阿月了！"

月岛被他撞得后退一步，背靠在了床沿。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环住山口的腰："...我知道。"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两人静静地拥抱着，直到月岛轻声问："要听音乐吗？"

他伸手去拿床头的耳机，山口却摇摇头："今天想这样听。"他靠在月岛胸前，听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声，"比任何音乐都好听。"

月岛没有回答，但山口感觉到他收紧的手臂和落在发顶的轻吻。这个总是用嘲讽掩饰温柔的月岛萤，此刻用最直接的行动表达着他的爱意。

当明光哥哥下午回到家时，发现两个少年在客厅里肩并肩看着排球比赛录像。与往常不同的是，他们之间不再有那微妙的距离，而是从手肘到膝盖都轻轻贴在一起。看到他进门，两人迅速分开一点，但月岛的手仍然自然地搭在山口身后的沙发背上，是个充满占有欲的姿态。

明光哥了然地笑了："看来是突破那层窗户纸了？"

月岛无奈的看了哥哥一眼，“可以不要总是打趣我了吗？”山口则红着脸低下了头。但他们的手指在沙发靠背的遮掩下悄悄勾在了一起，像是一个无声的誓言——从今往后，无论是球场上的拼搏还是生活中的点滴，他们都将以新的身份并肩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