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屁事

“我去打水。”姜幼突然打断她，声音冷硬得不像自己，她抓起床头的水壶，转身就往病房外冲，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她走得很快，像是要把那些话甩在身后。可刚拐过走廊转角，一只手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

　　“姜幼。”

　　她猛地抬头，对上一双阴郁的眼睛，季青临。

　　自从季氏破产，他变得更落魄了，黑发凌乱，眼下泛青，身上的夹克皱巴巴的，袖口还沾着污渍。可他的手指却像铁钳一样死死扣着她，声音压得很低：“跟我走。”

　　姜幼浑身一僵，下意识往后挣，“放开！”

　　“你妈快死了，你留在这儿有什么用？”季青临冷笑，手上力道加重。

　　“关你屁事！”她猛地一甩手，热水壶的盖子被撞开，滚烫的水溅出来，泼在她手背上。

　　她疼得倒抽一口气，水壶“咣当”砸在地上，热水漫了一地。

　　季青临却不管不顾，直接拽着她往楼梯间拖，“死女人别挣扎了跟我走——”

　　“砰！”

　　一道黑影从侧面狠狠撞过来，季青临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掼在墙上。

　　后脑勺撞上瓷砖的闷响让人牙酸，他眼前一黑，还没看清是谁，腹部又挨了重重一拳，疼得他弯下腰，咳出一口血沫。

　　裴衍单手掐着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提了起来。

　　“你他妈找死？”

　　他的声音很低，甚至算得上平静，可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翻涌的戾气让人毛骨悚然。

　　季青临的脚尖几乎离地，喉骨被掐得咯咯作响，脸涨得发紫。

　　姜幼愣在原地，手背火辣辣的疼，可此刻却像感觉不到了，她看着裴衍——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冷白，下颌线绷得极紧，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刀。

　　“裴、裴衍？”她下意识喊他。

　　姜幼的手背还泛着刺眼的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地悬着。

　　裴衍的呼吸一滞，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他猛地松开季青临，转身大步走向她，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却在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放轻力道，指腹小心翼翼地抚过那片烫伤，眉头拧得死紧。

　　“疼不疼？”他嗓音低哑，带着压抑的怒意，可眼神却软得一塌糊涂。

　　姜幼咬着唇不说话，眼泪却终于滚了下来。

　　裴衍呼吸一乱，抬手用拇指轻轻蹭去她脸上的泪痕，指腹温热，动作轻得像是怕碰碎她。

　　“别哭。”他嗓音发紧，几乎是哄着的语气，“我在这儿，没人能再碰你一下。”

　　他低头，额头轻轻抵住她的，呼吸交缠，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

　　“你掉一滴眼泪，我这儿就疼一下。”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心下，他的心跳又重又急。

姜幼的指尖被烫出一小块红痕，她自己倒没觉得多疼，可裴衍的眉头却皱得能夹死蚊子。

　　他捏着她的手腕，指腹沾着药膏，动作轻得像是怕碰碎她，可眼底却沉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