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林素的手指一顿。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裴母的脖颈——那里戴着一条珍珠项链,莹润的光泽在阳光下微微闪烁。
(记忆闪回)
——姜夫人也曾戴着这样一条珍珠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林素,你这样的女人,也配勾引我老公?”
林素的瞳孔骤然紧缩,呼吸急促起来。
“姜……夫人?”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裴母尚未察觉异样,仍低头整理花枝:“嗯?亲家母说什么?”
下一秒——
“姜黄韦!姜夫人!你们害得我还不够吗?!”
林素猛地暴起,双手狠狠掐住裴母的脖子!指甲深深陷入皮肉,裴母的珍珠项链“啪”地断裂,珠子滚落一地。
裴母猝不及防,喉咙被死死扼住,脸色瞬间涨红。
她挣扎着去掰林素的手指,可那双枯瘦的手却像铁钳般纹丝不动。
“你们……把阿幼……还给我!!”林素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你们这些畜生!畜生!!!”
她的眼睛布满血丝,面容扭曲,仿佛真的看见了仇人,桌上的花材被撞翻,花瓣零落满地,混合着裴母挣扎时踢翻的茶水,一片狼藉。
远处,听到动静的佣人们惊慌失措地冲过来,却不敢靠近,只能高声呼喊:“夫人!林夫人!快住手!”
“妈!松手!”
姜幼冲过来时,正看见母亲抄起桌上的花艺刀,她毫不犹豫扑上去抱住林素,锋利的刀刃在阻拦时划过她左臂——
“嗤——”
血珠飞溅,有几滴落在林素惨白的脸上,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林素突然僵住。
她茫然地看着女儿流血的手臂,又低头看向自己染血的手指,瞳孔剧烈震颤:“阿幼...妈妈又伤到你了?”
姜幼趁机夺下刀,紧紧抱住发抖的母亲:“没事的,只是小伤。”她声音轻柔,却用身体完全隔开了林素和裴母。
血珠顺着姜幼的手臂滑落,滴在沙发上,洇开一片暗红。
一股力量将她带走,裴衍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拧开碘伏瓶盖。
他的指节绷得发白,手背青筋暴起,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房间里只剩下棉签擦过伤口的细微声响,和他低沉的呼吸。
他的动作很重,酒精渗进伤口,疼得姜幼指尖一颤,可她硬是咬着唇没出声。
裴衍抬眸看她一眼,眼神冷得像冰刃。
“疼?”他嗓音低哑,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姜幼别过脸,没回答。
他冷笑一声,镊子夹着纱布,再次狠狠按上她的伤口。
“嘶——”姜幼终于没忍住,疼得眼眶发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裴衍盯着她,忽然俯身逼近,呼吸喷在她耳畔,冰冷又危险:“刀要是再往上偏一寸——”
他的手掌蓦地扣住她的后颈,力道大得让她动弹不得:“划的就是你的颈动脉。”
空气骤然凝固。
姜幼呼吸一滞,心脏几乎停跳。
裴衍的眼神阴鸷得可怕,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暗潮汹涌,随时能将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