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地裹紧被子。
她恨他的囚禁,更恨自己那番被撞破的真心话——可那句“不爱他”里,到底掺了多少口是心非,连她自己都分不清。
“少跟我装死。”裴衍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利用我、骗我,现在还敢跟我绝食?姜幼,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走?”
他的声音带着暴怒后的疲惫,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是气她的不爱,气她把自己的深情当筹码,可真看到她脸色苍白、拒人千里的样子,心脏还是像被钝刀割着疼。
接下来的两天,姜幼果然粒米未进,水也只喝了几口,佣人急得团团转,裴衍表面上冷硬,夜里却会悄悄站在卧室门口,听着她压抑的咳嗽声,指尖攥得发白。
他舍不得逼她,可也咽不下那口气,最终拨通了白尊浦的电话,语气阴沉:“让你妹妹白雪来加州一趟,给我看好姜幼,别让她死了。”
白雪则是个性格跳脱、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以前跟姜幼见过几面,还算合得来。
接到消息的白雪第二天就赶来了庄园,一见到姜幼就咋咋呼呼:“我的姐!你这是何苦跟自己过不去?衍大哥虽然偏执,但也舍不得真让你饿死啊!”
姜幼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吓人,只是摇了摇头,声音微弱:“我不想见他。”
“不见就不见!”白雪大大咧咧地坐在她身边,掏出手机划拉着,“但饭得吃,觉也得睡!走,我带你出去转转,这加州的日落大道可热闹了,比闷在这破庄园里强多了!”
姜幼愣了愣:“我不能出去。”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链,“这东西会报警。”
“放心!”白雪拍了拍胸脯,“衍大哥特意给你开了权限,只要我跟着,你能在附近的街区活动——他说了,再不让你透透气,你真要出点事,他得疯。”
裴衍确实妥协了。
他没法看着姜幼一天天消瘦,现在还怀有四个月多的身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白雪陪着她出去散心,既保证她的安全,也能让她多少吃点东西。
冰淇淋店的冷气吹得人犯困,白雪舔着最后一口圣代,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其实衍大哥以前在东南亚混的,是做毒的。”
姜幼握着勺子的手猛地一顿,瞳孔骤然收缩:“你说什么?”
“就是毒枭啊。”白雪说得轻描淡写,“枪林弹雨里拼出来的,手上沾过血的那种。”
姜幼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她想起裴衍身上偶尔残留的硝烟味,想起他眼底化不开的阴鸷,想起他处理麻烦时的狠戾——那些她曾以为是商人手段的特质,瞬间有了恐怖的注解。
“后来遇见你,”白雪耸耸肩,“不知道怎么就魔怔了,硬生生金盆洗手,把产业全清了,才回H市做正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