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投入温水的糖块,慢慢融化出甜意。宋亚轩渐渐习惯了身边有马嘉祺他们的日子——早自习前,刘耀文会把热好的牛奶塞给他;数学课上,丁程鑫会趁老师转身时,偷偷递来写着公式的小纸条;张真源总记得他不爱吃香菜,打饭时会提前跟阿姨说清楚;而马嘉祺,总在他走神时轻轻敲敲他的课本,用眼神问“还好吗”。
他们会在午休时挤在操场的看台上聊天,从球星聊到隔壁班的班主任,宋亚轩话不多,却总被他们的笑声感染,嘴角的弧度越来越频繁。
直到一个周五的傍晚,五个人抱着篮球坐在场边,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丁程鑫拍着球突然叹了口气:“说起来,我小时候有个弟弟,特黏人,总爱跟在我屁股后面叫‘丁哥’。”
宋亚轩的手指猛地收紧,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我家也丢过一个弟弟。”张真源的声音低了些,“比我小三岁,眼睛圆圆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刘耀文挠了挠头,难得没插科打诨:“我记得他,总爱抢我的变形金刚,还爱哭鼻子。”
马嘉祺望着远处的球门,声音很轻:“我们四个小时候是邻居,都认识那个弟弟。他六岁那年夏天,在巷口的杂货店门口丢了,我们找了好久……”
宋亚轩的耳边嗡嗡作响,那些模糊的碎片突然开始剧烈晃动——嘈杂的人声,刺眼的阳光,手里攥着半块融化的冰棍,还有一个穿着黄色背心的男孩背影,他追在后面跑,嘴里喊着什么……
“他那时候刚学会说话没多久,”丁程鑫的声音带着笑意,又藏着难过,“总把‘哥’叫得奶声奶气的,我们四个,他分不清谁是谁,见了谁都叫‘哥’,唯独对我,认准了要叫‘丁哥’。”
“丁哥……”
一个模糊的音节从宋亚轩嘴里滑出来,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落进了四个人的耳朵里。
空气瞬间凝固了。
丁程鑫猛地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刚才说什么?”
宋亚轩自己也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两个字,只是刚才听着丁程鑫的话,那两个字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顺着喉咙跑了出来。
更多的画面涌了过来——有人举着糖葫芦逗他,他踮着脚够,嘴里喊着“哥”;有人把他架在脖子上跑,他搂着对方的头,咯咯地笑;还有一次他摔了跤,趴在地上哭,一个穿着白T恤的男孩蹲下来哄他,他抽噎着叫“丁哥……”
“他怕黑,”马嘉祺突然开口,目光紧紧锁住宋亚轩,“每次停电都要钻到我家沙发底下,非得我们四个轮流讲故事才肯出来。”
“他还不爱吃青椒,”张真源的声音发颤,“总趁大人不注意,把青椒偷偷夹到我碗里。”
刘耀文的眼眶红了:“他丢的那天,穿的是件蓝色的小恐龙T恤,我送他的生日礼物……”
宋亚轩的视线模糊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他看着眼前四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那些碎片化的记忆突然拼凑出完整的形状——巷口的杂货店,夏天的冰镇汽水,四个围着他跑的大男孩,还有他挂在嘴边,喊了无数次的“哥”。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哽咽着,“我记得……有个哥哥总爱弹我的额头,说我是小笨蛋……”
丁程鑫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了长椅,发出“哐当”一声。他几步走到宋亚轩面前,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他的脸,又停在半空:“亚轩?你是……亚轩?”
宋亚轩抬起泪眼,看着丁程鑫眼里的震惊和不敢置信,看着马嘉祺泛红的眼眶,看着张真源紧抿的嘴唇,看着刘耀文别过头偷偷抹眼泪。那些被遗忘了七年的时光,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亲近,在这一刻汹涌而来。
他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又一次轻轻喊出了那个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称呼:
“丁哥。”
这一次,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漫长的等待和思念。丁程鑫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马嘉祺走过来,伸手按在他的头上,掌心的温度烫得人想哭。张真源和刘耀文也围了上来,五个身影在夕阳下紧紧靠在一起,仿佛从未分开过。
晚风吹过篮球场,带着青草和汗水的味道,也带着失而复得的,最珍贵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