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擦黑了。医务室里很安静,只有马嘉祺他们四个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谁都没说话,气氛有点沉。
他动了动手指,马嘉祺立刻就察觉到了,起身走过来时脚步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感觉好点了吗?”马嘉祺的声音放得柔缓,目光落在他锁骨的方向,又很快移开,像是在斟酌措辞。
宋亚轩点点头,嗓子有点干:“嗯,头不疼了。”
沉默在空气里漫开几秒,马嘉祺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亚轩,你锁骨上那个玫瑰印记……是从小就有的吗?”
宋亚轩愣了下,下意识地摸了摸锁骨处。那个印记他从小就知道,养父母说过是天生的。“嗯,”他老实点头,“小时候就有了,怎么了?”
这句话像个开关,瞬间打破了屋里的沉寂。
丁程鑫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几步冲到床边,眼眶红得厉害:“弟弟!你真的是我们弟弟啊!”
“我们找了你整整七年!”张真源的声音也带着哽咽,他往前凑了凑,眼神里全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从你六岁那年在巷口丢了之后,我们就没放弃找过你!”
刘耀文攥着拳头,鼻尖红红的:“我们每年都去派出所问,去你丢的地方等,就怕你回来找不到家……”
宋亚轩彻底懵了,他往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茫然和惊吓,像只被吓到的小兔子。“你们……你们说什么呢?”他的声音都变了调,“我认识你们吗?弟弟?”
他皱着眉,看着眼前四个情绪激动的人,又想起这段时间相处的点滴,语气里带上了点委屈和不解:“咱们不是同学吗?我一直把你们当朋友的……你们……你们想当我哥啊?”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得马嘉祺他们瞬间冷静了大半。
是啊,他忘了。七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孩子忘记过去的一切。他们凭着记忆和胎记认定了他,却忘了他可能早就不记得他们了。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放缓了语气:“对不起,吓到你了。”他拉过椅子坐在床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些,“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和我们小时候失散的弟弟,太像了。”
丁程鑫也缓和下来,挠了挠头,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是我们太激动了。你别往心里去,就当……就当我们胡说八道吧。”
张真源递过一杯温水:“先喝点水,校医说你是情绪波动太大加上有点低血糖才晕倒的。”
刘耀文也梗着嗓子补充:“对,你别多想,我们就是……就是太想他了。”
宋亚轩接过水杯,指尖还有点抖。他看着他们眼里的失落和小心翼翼,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刚刚他们提到“六岁”“巷口”时,他脑子里其实闪过一丝模糊的影子,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抓不住。
“那个……”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你们说的弟弟……也叫宋亚轩吗?”
马嘉祺他们对视一眼,眼里又燃起一点光。马嘉祺点点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嗯,他叫宋亚轩。”
宋亚轩捧着水杯,低头看着水面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没再说话。医务室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出他眼底深深的困惑。
朋友?哥哥?失散的弟弟?
这些词在他脑子里盘旋,搅得他心里乱乱的。他不知道该信谁,也不知道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记忆碎片,到底是什么。
但他看着马嘉祺他们强压着失落,却依然关切地望着他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轻轻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