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后台时,晚风正卷着桂花香漫过来,我把那张烫金卡片捏在手心,边缘的纹路硌着皮肤,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踏实。明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手里举着两杯奶茶,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光:"你跑哪儿去了?我刚差点被人群挤成相片!"
我把奶茶接过来,杯壁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刚好压下心里的滚烫。"去洗手间了,人太多迷路了。"谎言说出口时,耳尖还是忍不住发烫。明明没察觉我的慌乱,只顾着把手机怼到我眼前:"你看这个拥抱的慢放!易老师弯腰的时候,睫毛都快碰到你头发了!"
视频里的自己像只受惊的小鹿,肩膀绷得笔直,倒是易千澜的手臂自然地环着,侧脸在灯光下柔和得不像话。我慌忙按灭屏幕,却听见明明拖着长音感慨:"说真的,他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都不一样。"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连忙开口道:“哪里不一样了,抽到的人不都是一样的吗,别乱说,小心被别人听到影响不好”。明明又说到,好像也是唉,你又不追他,怎么会有交集呢,谁这么好的命可以嫁给千千啊。我不禁心里默念对啊,:“嫁给她应该很幸福吧,他这么温柔的一个人”。
回去路上,明明还在反复播放那段拥抱的视频,我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银链盒子。金属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渗进来,像某种隐秘的标记。
"你说易老师会不会记得我啊,刚刚抽中你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在我们这里哦?"明明突然转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我含糊地应着,心里却在想他耳后那颗小痣——刚才在后台离得太近,才发现那痣像颗落在皮肤上的星子。
接下来的日子变得像被调慢了速的胶片。在我以为我和易千澜不会再有交集的时候,突然收到易千澜的消息时,我正在图书馆改剧本,手机震了震,屏幕上跳出他的名字:"周六下午有空吗?苏清然说想和你聊聊剧本,"心跳都漏了一拍。
指尖在回复框上悬了半分钟,删删改改最终只回了个"好"。图书馆的落地窗外,香樟树影在书页上摇晃,我盯着稿纸上"星辰坠落"四个字,突然觉得它们都有了温度。
约见面的地方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易千澜来得比约定时间早,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翻剧本,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手背上,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他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衫,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比讲座时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些柔和,我以为只有我和苏清然,没想到他也回来,又不进猜测他们的关系。
"这里。"他抬头时眼里带着笑,指腹在桌面轻轻敲了敲。我刚坐下,就看见他推过来一杯热可可,杯口浮着绵密的奶泡,上面撒着星星形状的肉桂粉。
"苏清然临时有通告,让我跟你先聊聊。"他解释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剧本边缘,"看了你上次发我的片段,林薇说得没错,你的文字里有种很特别的生命力。"
才发现他居然看了我存在草稿箱里的故事,感觉自己何德何能。
那天聊了三个小时,从人物弧光谈到场景调度,他总能精准地捕捉到我藏在文字背后的小心思。说到某个女主角的执念时,他忽然抬头:"你好像很懂这种'求而不得'的心情?"
咖啡杯在掌心微微发烫,我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写故事嘛,总要代入点情绪。"他没再追问,只是把自己的剧本推过来,上面用红笔写满了批注,字迹清隽,和他签在扉页上的名字如出一辙。
离开时暮色正浓,湖边的风带着水汽扑过来。他突然停下脚步:"下周有场老电影放映,讲编剧和演员的故事,要不要一起,可以从中找点灵感方便剧本创作?"
路灯刚好亮起,暖黄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我点点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风里发颤:"好啊。"
那之后我们的联系渐渐频繁起来。有时是他发来某个场景的拍摄花絮,有时是我问他关于台词的处理,对话框里的消息从公事公办的严肃,慢慢变得有了温度。他会记得我不爱喝冰饮,会在我熬夜改稿时发来"早点休息"的消息,甚至知道我写稿时必须啃着薄荷糖——就像他休息室里那半盒没吃完的。
我们关系的变化发生在某个雨夜。我和苏清然在他家一起讨论剧本,窗外突然雷声滚滚,苏清然着急忙慌的就要往家里赶,说滚滚自己在家会害怕,滚滚是她养的一只博美,很可爱,她走之前让易老师一会把我送回去,易老师开玩笑的说到:“保证完成任务”,他们之间亲密的语气让我有点无所适从,易老师在厨房烧水,白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腕间的银链。水汽漫在玻璃上,模糊了他的轮廓,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他家借宿的清晨,也是这样的场景,只是那时心里只有局促,如今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发什么呆?"他把热水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背。我像触电般缩回手,热水晃出几滴在袖口,暖热的痕迹却像烧到了皮肤上。
他连忙拿纸巾帮我擦袖口,问我被烫到没有。他应该放凉了在端给我,说话间他的呼吸拂过我的手腕,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其实..."他突然开口,声音被雨声泡得发闷,"林薇说你怕黑,所以我才..."
话没说完就被更响的雷声打断。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突然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早已不是那个只会低头攥衣角的女生。当屋外的闪电划过天际,或许是荷尔蒙的作祟,我轻轻踮起了脚,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唇冰冰凉凉的,带有薄荷的味道,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沉醉。
雨敲在玻璃窗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他的吻很轻,像怕碰碎什么似的。分开时,他额角的碎发沾着水汽,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闪电还要亮。
刚才的冲动被马上冲散,剩下的只有尴尬,为避免情况尴尬也想遵循本心,心跳激烈起来。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好像..."我咬着唇,声音细若蚊吟,"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亲他,整个人顿了一下,他眼里那一抹惊讶让我有些羞愧,只想马上逃离,正当我有所动作时,他突然笑起来,把我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我发顶:"不是好像,向挽星。"他顿了顿,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早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