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散步,看夕阳把炫丽的晚霞铺满天空,再一寸寸收起柔和的余晖。晚风微凉, 秋高气爽,云边过归鸟, 草间唱鸣虫,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其实我在锁上地下室的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想法,有些事是我无法改变的,哪怕我是多么强烈的希望能改变,比如莉莉和詹姆的死。我能告诉他们,他们将被叛徒出卖,可是他们会信我吗?莉莉会的,可詹姆呢?就算我揭发了一个内奸,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呢?他们躲的了一时,还能躲的了一世吗?真正要救他们,只有消灭伏地魔,可据布利多教授说,是莉莉的牺牲才让小哈利有了战胜伏地魔的力量,如果我执意从死神手中抢回我的挚友,我将会把她的死亡转移到另外更多的人身上。先不说我是否下得去这个手,就说莉莉和詹姆吧,他们愿意以这种方式来改变他们的命运,延长他们的生命吗?我想,回答一定是否定的。
我只能改变我能改变的,也就是说,我只能改变我自己,那么,我还能实现哪些夙愿呢?
我眼角的余光扫到远处有一道黑影闪过,于是中断了思考抬起头来,原来我的双脚把我领到了尖叫棚屋附近。
尖叫棚屋那边传来了异样的动静,如果我不是掠夺者们的朋友的话,我一定会以为是有幽灵在闹鬼,可是,恰好我和他们的关系还不错。我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下弦月已经从东边升起来了。 不是满月,莱姆斯不会来这里的,再说还有斯内普配的狼毒药剂呢。那么,会是什么东西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朝尖叫棚屋走去。
我蹑手蹑脚的登上年久失修的楼梯,尽量不发出声音。从门缝中向内窥视,我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大黑狗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消瘦的高个男巫。
十二年了,我一直试图忘记他,将他曾在我的生活中留下的痕迹全部抹去。然而我错了,我怎么可能忘的了,忘的了莉莉和 詹姆的死,忘的了那像是死过一次的经历。
我猛的推开门,一道强光闪过,西里斯仰面倒在地上。
“你这个叛徒!”我用魔杖指着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伊薇特……”他的声音很沙哑,像丢失多年后才刚刚找回。他挣扎着试图站起来,我恐吓式的朝他抖了抖魔杖。
“伊薇特,别……”他用右手撑起上身,举起左手挡在我的魔杖前。 我看到他破烂的袖口处露出的一截手臂,现在光线有些暗了,但我还是能清楚的看见,他的左臂上没有黑魔标记,甚至连原来被我开玩笑说像黑魔标记的这身都没有了。
“呵,”我冷笑一声,“没想到你把最好的朋友都出卖了,却连个黑魔标记都没有,真可怜!”
“我没有,我宁死也不愿背叛他们。”
我陷入了沉默。其实当年我不是没有质疑过西里斯是叛徒这件事,可是莉莉和詹姆死亡的事实血淋淋的摆在我面前,所有的证据都指一个结论——西里斯是叛徒,他的背叛直接害死了莉莉和詹姆。我是否该相信我的眼睛?他究竟是披着羊皮的狼还是蒙受冤屈的无辜之人?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真相,但我也许知道一个简单的验证方法,只能这样了。
“绳捆索绑。”魔法变出的绳索将他捆的结结实实,“你无需多言,我自会从你的记忆中找到答案。”
他轻轻点了点头。
“摄神取念。”
无数记忆的碎片从我身边飞掠而过,黑暗, 看不见尽头的黑暗,这就是他在阿兹卡班的十二年牢狱生涯吗?
终于,我看到了倒放的真相。变成老鼠匆匆逃离的彼得,黑夜中的废墟,空无一人的peter的藏身之处,戈德里克山谷与莉莉和詹姆的永别,见证彼得成为保密人……我离开西里斯的记忆,在巨大的震惊中,心隐隐作痛。
我一挥魔杖解除了束缚咒,“起来吧。”
西里斯扶着墙站起来,我这才开始好好打量他。如果我不知道他是谁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把眼前这个活像死尸的人和和西里斯联系在一起。 脏的乱发垂到胳膊肘,如果不是深陷的眼窝里那双眼睛的亮光,他简直就像一具死尸。蜡白的皮肤紧绷在颧骨上,像个骷髅。一句话,从他身上已经看不出那个桀傲不驯的布莱克大少爷一丝一毫的影子。
“走吧。”
“去哪?”
“我家。”
我用魔杖指着次卧的门,“阿拉霍洞开。”咔哒一声,锁开了。我推开了门,房间里有灰,但不多,也许在冬天我留在伦敦,莎莎来帮我打扫卫生时也把这个房间收拾了。
“你的旧衣服现在还能穿吧?”我一边用魔法给衣柜里的衣服除尘一边问,“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到餐厅来,我有话问你。”
我先打扫了一下次卧,然后到厨房去准备西里斯的晚餐。往杯子里倒满南瓜汁后, 我从袍子的口袋中拿出了几个大大小小的水晶瓶,挑出装着无色透明的魔药的水晶瓶中最小的那个留下,把剩下的水晶瓶放回口袋里。
我听到下楼梯的声音,把那份简单的晚餐端了出去,放在餐桌上。
sirius很诧异的看着我,我用魔杖变出一把椅子放在餐桌边,然后绕到餐桌对面我自己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在阿兹卡班待久了,连吃饭都不会了吗?”我用手指敲敲桌面,“难道还要我请你坐下?”
他向我道声谢,在我对面坐下。
我看着他风卷残云般清空了盘子和玻璃杯,“说吧。”我一挥魔杖让餐具飞到水池自动清洗起来,“把我不知道的都告诉我。”
接下来几个小时,我就坐在那里静静的听,听他说那些被尘封的往事,听他说他是怎样说服莉莉和詹姆,怎样被彼得陷害,怎样在阿兹卡班保持理智,怎样越狱逃亡。
听他说完,我把一直握在手里的小水晶瓶放到桌面上。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看了看那个装满魔药的水晶瓶,“这是.…吐真剂?”
我点了点头,“我想过要把它加在你的南瓜汁里的,可是我最后还是没这么做,我选择了相信你。”我朝他笑了笑,“我没错信你吧,西里斯?”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向你起誓,我没有骗你。”
“我相信你,可是就凭这些,魔法部不会相信你,最重要的是——
“彼得。”我们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要抓住彼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早了,”我看了看手表,站起身“西里斯,你还是睡在你原来的那个房间吧。”
“谢谢你。晚安,伊薇特。”
“晚安。哦,对了,”他转身看向我,“西里斯,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