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翔霖篇
第一世·宋
身份: 宋国名门世家严少x落魄戏子贺少
汴京的秋,总带着几分缠绵的湿意,将这座古老都城的角角落落,都浸润得如同一幅洇开了墨的宋画。严府的朱门,在这样的天色里,愈发显得厚重而威严,那是属于宋国名门望族的气派,是严浩翔自出生起就被包裹其中的世界。他是严家这一辈最受瞩目的子弟,自幼饱读诗书,精通六艺,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矜贵与沉稳。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看似平静的心,早已被勾栏瓦舍里的一抹身影,搅得波澜四起。
勾栏,是汴京最具烟火气也最藏污纳垢的地方。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各色人等穿梭其间,或寻欢作乐,或讨生活。贺峻霖就在这里,一个落魄的戏子。他家道中落,只剩一身唱戏的好本事,在这鱼龙混杂之地,勉强维持生计。他的戏服,总是洗得发白,却被他仔细地浆过,穿在身上,依旧笔挺。他的脸,很干净,眉眼清秀,尤其是在台上唱戏时,那一双眼睛,仿佛能盛下整个江南的水,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台下看客的心。
严浩翔第一次注意到贺峻霖,是在一个寻常的傍晚。他本是陪友人来此,心不在焉地喝着茶,目光随意扫过戏台。彼时,贺峻霖正在唱一出《牡丹亭》,唱的是杜丽娘游园惊梦的片段。“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那声音,清越婉转,带着一种天生的悲戚感,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瞬间就攫住了严浩翔的耳朵。
他抬起头,看向台上,只见贺峻霖身着一袭淡粉色的戏服,水袖轻扬,身段婀娜,眼神里的哀怨与憧憬,交织得那般动人。那一刻,严浩翔觉得,周遭的喧嚣都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台上那抹纤细的身影,和他口中唱出的,那令人心碎的曲调。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贺峻霖微微躬身谢幕,眼神掠过台下,与严浩翔的目光不期而遇。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清澈,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和疲惫,像是蒙着一层薄薄的雾。严浩翔心头一震,鬼使神差地,他拿起桌上一方干净的手帕,起身,穿过人群,走到后台入口处。
贺峻霖刚卸了妆,正拿着帕子擦拭脸上的油彩,看到严浩翔站在那里,有些惊讶。他认得严浩翔,毕竟是严家公子,汴京城里没几个人不认识。
贺峻霖“严公子?”
他轻声问道,声音还有些微哑,严浩翔走上前,将手帕递过去。
严浩翔“刚唱得很好,看你额角有汗,擦擦吧。”
他的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平和自然,贺峻霖愣了一下,随即接过手帕,指尖触碰到严浩翔的手指,传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贺峻霖“谢谢公子。”
他低下头,轻声道谢,不敢与严浩翔过多对视。在他看来,自己与严浩翔,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泥沼,不该有过多的交集,可严浩翔却不这么想。从那天起,他成了勾栏的常客。他不再坐于喧嚣的前排,而是选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点一壶清茶,静静地看贺峻霖唱戏。他看他唱《霸王别姬》时的悲壮,看他唱《西厢记》时的娇羞,看他唱《长生殿》时的深情。每一次,他都能从贺峻霖的表演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仿佛能映照出他自己内心深处,某种不为人知的渴望。
他开始不动声色地为贺峻霖解围。有时,会有喝多了的纨绔子弟,借着酒劲,对贺峻霖动手动脚。每当这时,严浩翔总会适时地出现,或是轻咳一声,或是用眼神示意随从,那些人碍于严家的势力,便不敢再放肆。贺峻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严浩翔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他也会在贺峻霖生辰时,送上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金银珠宝,而是他托人寻来的、据说最适合保护嗓子的草药,或是一本绝版的戏文孤本。贺峻霖收到礼物时,总是有些手足无措,却又难掩心中的喜悦。他会小心翼翼地将草药收好,会把戏文孤本捧在手里,反复翻看。
日子久了,两人之间的氛围,渐渐变得有些不一样。有时,严浩翔会留在后台,等贺峻霖卸妆,两人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聊戏文里的故事,聊汴京的天气,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贺峻霖的话不多,但每次严浩翔开口,他都会认真地听着,偶尔回上一两句,眼神里的疏离,也渐渐淡了些。
严浩翔能感觉到,贺峻霖对他,似乎也并非全无感觉。可这份感觉,在森严的等级制度和世俗的眼光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他是严家的公子,未来的路早已被家族规划好,科举入仕,光宗耀祖,然后娶一位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而贺峻霖,只是一个戏子,是社会底层的存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如同天堑。
严家父母很快察觉到了儿子的异常。当他们得知严浩翔竟常去勾栏,还与一个戏子走得很近时,震怒不已。他们立刻为严浩翔安排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另一个显赫世家的千金,那是一个凄冷的雨夜,严浩翔撑着伞,站在贺峻霖所在的戏班后台外。雨水敲打着伞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等着贺峻霖散场,贺峻霖出来时,看到严浩翔,愣了一下,随即走到他面前。
贺峻霖“严公子,这么晚了,还下着雨,你怎么来了?”
严浩翔看着他,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贴在脸颊上,更显得他面容清瘦。
严浩翔“峻霖。”
他开口,声音有些艰涩。
严浩翔“我……我要成亲了。”
贺峻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
贺峻霖“恭喜你,严公子。”
严浩翔“峻霖,你听我说,”
严浩翔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腕。
严浩翔“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会想办法,我一定会……”
贺峻霖轻轻挣开他的手,摇了摇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贺峻霖“浩翔,不必了。”
他看着严浩翔的眼睛,那眼神里,有悲伤,有无奈,却也有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贺峻霖“你有你的前程,你的家族,你的责任。我……配不上你。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严浩翔“不是的!峻霖!”
严浩翔还想争辩。
贺峻霖“是。”
贺峻霖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贺峻霖“浩翔,忘了我吧。好好去过你的生活。”
贺峻霖说完,便转身,走进了雨幕里,单薄的身影,很快就被夜色和雨水吞噬。严浩翔站在原地,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衣服,手中的伞,早已掉落在地。他看着贺峻霖消失的方向,心如刀绞。他知道,贺峻霖说的是对的,世俗的壁垒,他们难以逾越。那一夜,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不久后,贺峻霖便离开了汴京,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像他从未在这座城市出现过一样。而严浩翔,也在家族的安排下,迎娶了那位世家小姐。只是,在往后的岁月里,每当听到戏文,看到粉色的花,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汴京那个秋雨缠绵的夜晚,和那个雨中决绝离去的,让他记挂了一生的身影。他的人生,按照家族的期望,平稳地走了下去,只是那颗心,从此,再也没能真正快乐起来。
穗眠大王不好意思,因为明年主播明年就要中考了,所以才断更的
穗眠大王以后放假有空就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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