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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入棺

穿书:关于我穿成自推的这么一回事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亮,迟亓温便起身了。只因昨日听张员外说过,凡间嫁女大多在辰时入轿,他便早早起来,准备好一切,去应对这场荒唐的“婚礼”。

没过一会儿,迟亓温化好妆,头顶凤冠,身着一袭嫁衣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众人都已到齐,迟亓温觉得时机已到,便开口嘱咐道:“待我上山后,镇里的乡亲们还请照常出来活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一来,那自称‘山神’的东西便不会起疑心。”

“哎,知晓了知晓了。”众人应道。

随后,迟亓温拿起桌上的红盖头盖上,由扮作婢子的徒弟搀扶着上了轿子。

随着一声洪亮的“起轿”声响起,四个轿夫稳稳地抬起轿子,一步步朝着山边走去。

抬轿的山路是乡亲们大清早起来拓宽的,可依旧被两侧老树枝桠挤得十分逼仄。轿子在石径上颠簸,轿夫们的草鞋碾过带着露水的青苔,发出“吱呀”的声响。这声响混着山风穿过林叶的呜咽,好似有谁在暗处哼着不成调的丧曲。

迟亓温在上山之时便提高了警惕,他能感觉到越往山上走,阴气就越重,不由地有些紧张。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月有余,平日里只是微动灵力,可没真正打过妖魔……

但又想到他那两个只有筑基巅峰实力的徒弟,迟亓温就变得镇静起来。在座有他一个长辈撑着,就断不可能让他们两个小辈去应战。若是连徒弟都护不住,又何能当他们一句“师尊”。

轿帘是临时用粗麻布缝的,现如今被山雾浸得有些发潮。迟亓温坐在里面能清楚地感觉到轿底透过薄薄的鞋底渗上来的寒气,同时,也能感受到顾云川和月晚音跟在轿子的两边一步步向前走的脚步声。

抬轿的四个汉子都低着头,没人有心闲聊。只有当竹轿不小心撞上突出的岩石时,才会有人闷哼一声,随即更快地稳住脚步、挤身开始向前倾。迟亓温能听见轿夫们粗重的喘息,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山涧的湿意。

山雾从谷底漫上来,白花花的一片,裹住轿身。粗麻轿帘被风吹掀起角,能看见两侧的老树张着虬结的枝桠,像无数只枯手悬在头顶。轿里的人动了动,裙摆扫过轿底的竹篾,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很快被山风卷走,没入了更深的寂静里。

“祭品留下,尔等……滚!”

四周的空气忽然凝住,风停息,叶不响,连脚下碎石滚动的轻响都戛然而止。就在这死寂里,声音毫无征兆地漫过来——不是从某处飘来,是从头顶的雾里、脚边的石缝里、两侧的树影里,四面八方涌聚,像无数根无形的线,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轿夫们的脸“唰”地褪尽了血色,手里的轿杆“哐当”砸了下来,发出刺耳的响。他顾不上捡,脚像踩着风火轮似的往后踉跄,鞋跟蹭掉了半块泥,差点绊倒在地上。

“走……快走!是山鬼!是山鬼!”轿夫声音发颤,招呼着其他三位同伴离开。

他含混地嘟囔着,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转身时后腰撞在旁边的老槐树上,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揉。脊梁骨像被人用冰锥戳着,他头也不敢回,双手胡乱在衣襟上抹了两把汗,步子越迈越大,最后四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扎进巷口的暮色里,草鞋踩过水洼溅起的泥点,在身后拖出一串歪歪扭扭的痕迹。

顾云川和月晚音对视一眼,迅速摆出惧色。前者虚扶着大红轿杆,手搭在轿住;后者直接矮下身,脊背弓成不安的弧度,用帕子捂住脸,指缝间溢出压抑的抽噎,哭声里藏着几分演戏的窘迫,又得绷着怕被看穿。

“唉……这世道,当真是身不由己。” 喟叹声混在山风里,像片轻飘飘的落叶,没入阴翳。

青石板路溅起细碎水花,一名女子执伞徐来。伞骨染着暗红,恰如她青丝间那抹血绸发带,将瀑流般的乌发束得规整,却束不住周身逸散的阴气。红裙曳地,每一步都似拖着未散的雨雾,面纱轻垂,掩住面容,可迟元温三人仍被那股黏腻阴湿的怨魄气缠上——像腐叶堆里浸了几百年的棺木,掀开瞬间,陈腐与凶戾直扑心肺。这 “山神” 选新嫁娘皮囊,偏挑最鲜活的红装,不知藏着多少腌臢算计。

迟元温攥紧轿内扶手,指节泛白。外头两徒弟吉凶难料,这念头像火炭烫着心肺,他猛地撩开轿帘,红盖头被带得轻晃,露出半张紧绷的脸。抬眼望,远山衔着雨,红衣女影在雾里晃,像幅渗了墨的残画,说不出的瘆人。

为护两徒弟周全,迟元温压了一路的修士气息破体而出,灵力如出鞘寒芒,将周遭阴气逼得一滞。他掀轿而下,衣摆带起一阵风,拱手却不失礼:“姑娘,还请止步。”

红衣女子被灵力惊得微愣,旋即盯着那层淡金色灵力屏障,突然爆发出刺耳疯笑。伞骨磕在石板上,笃笃声像催命符:“哈哈…… 这群烂了心肝的畜生,做尽亏心事,竟搬仙师当门神!真当几句求神拜佛,就能洗干净满手血腥?” 笑声撞在山壁上,回音里裹着数不清的怨怼,要把人心底那点侥幸,撕得稀碎 。

“这位仙子……哦不,是男扮女装的仙君,小女子奉劝你莫要多管闲事,那帮畜生害得我们姐妹几个人不人鬼不鬼,我等只是有仇报仇罢了,仙君就此离去,方可无忧。”

那红衣女子又走近了些许,执伞的那只手展露出来,透着活死人的白,皮肤上布满了一道道裂痕,手腕处被钉着一枚铜钉,在其仰头疯笑时,迟元温瞧见了那红衣女子的咽喉处被钉上了与手腕处相同的铜钉。

刹那间,迟元温瞳孔猛缩,他知道这几枚钉在身上的铜钉的由来,那钉子名为“镇魂”,用于镇压怨灵的,又或者说,祭品身上也会被钉上这东西,意为“自愿”和“归顺” 。

而身上被钉上五枚的,则是“活人祭”会有的作法!那女子身上的钉子,明显就是五枚!

“姑娘若是有怨,本君为你鸣冤就是,又何苦将自己献与那怨魄,将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如此这般,是会让七魂六魄散个干净,此后不可入轮回的!”

“轮回?!哈哈哈哈……我能如此这般,便没想过入轮回这么一说!仙君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这般不被世俗所容纳的人,要的从来都不是全身而退,是拉着那帮把我们推进深渊的畜生,陪—— 葬——!”

女子嘶吼声里裹着淬了毒的怨,可话音未落,声调陡变。像具傀儡被猛地换了提线人,她眼瞳失了狠戾,喃喃絮语:“念儿姐姐说…… 不能随便杀人的…… 可他们该杀…… 怎么办呀……”

迟元温刚要松的心神,瞬间又绷成弓弦。下一瞬,红衣身影化作血影闪到跟前,山间浓雾像活物般翻涌而来—— 这哪是雾,是淬了阴毒的怨魄瘴气!

顾云川和月晚音在轿外,不过三息,就被瘴气呛得栽倒,指尖抠进青石板都没能撑住。迟元温运功抵御,可五脏六腑像被腐虫啃咬,不过五息,意识便如坠迷雾。他向后栽倒时,恍惚听见红衣女君低得像呓语的声音:

“仙君且睡一觉吧…… 等你醒,就懂了,我们这些被献祭的活牲,要的从来不是同情啊……”

瘴气卷着他的意识沉下去,最后残留的知觉里,只有女子衣袂扫过的冷,和那句轻得像叹息的 “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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