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意不过是个连最低级捉妖师都算不上的小丫头,别说妖丹,连真正的妖怪都没见过几个。祁之印显然没打算惯着她,伸手取出那枚散发着淡淡黑光的妖奴妖丹,直接塞进她手里,“给你!”
“我……”元昭意刚想拒绝,祁之印已经用法力强行将妖丹逼入她体内。“你习得水力了。”他冷冷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一股陌生的力量瞬间充盈全身,元昭意只觉得四肢百骸像是被撕裂又重组,紧接着眼前一黑,软倒在地。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煌仓入口处,鼻尖充斥着浓烈的尸臭与霉味,即使捂住口鼻,胃里还是翻涌不止。
“咳咳……”元昭意艰难地爬起身,踉跄着跟上队伍的脚步。
一行人缓缓深入,脚下的路铺满了尸体和血迹,整个镇子死寂如坟场。“啧,这地方不对劲啊……”叶裳吟低声嘀咕,目光扫过四周那些被挖空心脏的尸骨。更诡异的是,这些尸体中竟然没有一个年轻的女子。
走到一家酒肆旁,元昭意腰间的铃铛突然急促晃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叮铃”声。祁之印停住脚步,蹲下查看酒肆外的一具尸体,眉头微皱:“热的,刚死不久。”
推开酒肆的大门,“嘎吱——”木门发出刺耳声响。昏黄的烛光映照下,屋内弥漫着浓烈的酒气,却毫无一丝生气。“大!大!”“小!小!”赌坊特有的喊叫声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
奇怪的是,镇上其余地方都空无一人,唯独这里聚集着不少女人,她们神情麻木,动作机械,仿佛傀儡一般。三人走进去,却无人理会,仿佛他们根本不存在。
“有妖气,是那边。”祁之印眼神一凛,指向角落。
一个身着轻薄罗纱的美貌女子正倚靠在柱子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她的笑容既有万千风情,又隐隐透出几分可怖。“你们终于来了,奴家等了好久呢。”银澈的声音柔和却又透着寒意,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见几人愣住,银澈掩嘴轻笑:“怎么?怕了吗?哦对了,我叫银澈,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祁之印没有回答,拔剑直指银澈,猩红的眼眸闪烁杀意。银澈依旧漫不经心,甚至挑了挑眉:“公子,不如考虑当我的相公?”
话音未落,祁之印手中长剑已刺向她胸口。然而剑锋触及的瞬间,银澈化作一汪水流避开攻击,随即双手轻扬,在面前凝聚成一道水幕屏障。“两位妹妹,不想陪我玩玩吗?”她戏谑道。
叶裳吟抽出玉蛟绡应战,而元昭意则只有催动内力施展法术应对。银澈显然发现了元昭意修为浅薄,每招每式都精准朝她而去,逼得她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忽然,远处传来骚动,花哲带着一群人匆匆赶来。等他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却是叶裳吟抱着重伤昏迷的元昭意,满脸焦急。
另一边,青雾泽的水面上掀起滔天巨浪,祁之印挥剑斩裂雨幕,却发现银澈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散作千百滴水珠,消失不见。
“你就这点本事?”银澈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些水珠迅速凝结成利刃般的尖刺,呼啸着射向祁之印。
“玄霄司的‘冷面阎罗’,连真假水魅都分不出来——”
话音未落,祁之印突然反手将止戈剑插入河床。赤红符纹顺着剑身蔓延开来,整条河水瞬间沸腾翻滚。银澈惨叫一声,显出身形,竟是一具被黑雾缠绕的傀儡,心口空无一物。
“果然只是个幌子。”祁之印冷笑。
赶回马车时,元昭意已被安置在车厢内沉睡。祁之印粗暴地扯开她染血的衣领,指尖凝光封住伤口。鲜血顺着动作滴落在左手辰戒上,那枚由妹妹鲜血炼制而成的戒指忽然爆发出耀眼红光。
祁之印呼吸一滞,脑海中涌入纷乱的画面。“祁大人?”叶裳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打破了短暂的寂静。“郡主需要立刻拔除妖毒。”她神色凝重地说道。
“我知道。”祁之印头也不回地走出马车,与花哲并肩坐下。五年前,他的妹妹祁锦就已经死了,那眼前的女孩又是谁?这个念头让他感到脑袋胀痛,思绪混乱不堪。他脑子里全是祁锦拿着糖葫芦叫他哥哥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叶裳吟的声音再度响起:“姄姄体内的妖毒已经清除,再过段时间就会醒来了。不过,那妖丹之力她尚未完全吸收。”
“找个地方歇脚吧……”祁之印低声回应,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