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出来那天,杨博文看着成绩单上自己名次往前挪了十五位,忍不住对着左奇函的方向比了个胜利手势。对方正在低头整理试卷,似乎没看到,可耳根悄悄泛起的红,却没逃过杨博文的眼睛。
“进步挺大啊。”放学时,左奇函主动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手里拎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给杨博文整理的错题集,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
“那当然,”杨博文接过包,掂量了下,沉甸甸的全是纸页声,“毕竟有左学霸当家教。”他故意往左奇函身边凑了凑,肩膀碰到一起时,对方没躲,只是脚步慢了半拍。
两人沿着红砖路往校门口走,香樟叶落在肩头,杨博文伸手替左奇函拂掉,指尖擦过他的校服布料,触到温热的皮肤。左奇函的脚步顿了顿,却没说话。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72。”
周末的图书馆格外安静,只有翻书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杨博文对着一道物理题皱眉头,左奇函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从笔袋里拿出红笔,在他草稿纸上画了个受力分析图。
“这里错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息拂过杨博文的耳畔,带着点淡淡的洗衣液味道。
杨博文的耳朵有点发烫,连忙低下头假装看题,心里却把那道题的步骤忘得一干二净。等他回过神时,左奇函已经移开了视线,可握着笔的手指,却微微蜷着。
闭馆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杨博文看着淅淅沥沥的雨丝,正发愁没带伞,左奇函已经从书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伞——伞面有点旧,边缘还掉了个小角,显然用了很久。
“一起走?”左奇函把伞往他这边递了递。
两人挤在同一把伞下,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倒显得伞下的空间格外安静。走到分岔路口时,杨博文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是左奇函喜欢的橘子味。
“喏,谢礼。”他把糖塞进对方手心,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
左奇函握紧糖,看着杨博文跑进雨里的背影,忽然喊了句:“下次带伞。”
杨博文回头冲他笑,雨水打湿了额发,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星星:“知道啦,左管家!”
左奇函站在原地,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慢慢剥开糖纸。橘子的甜味在舌尖散开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想起父母争吵的事了。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73。”
接下来的日子像温水煮茶,慢慢透着甜。杨博文会故意在早读课时,把课本往左边挪一点,和左奇函的书挨在一起;左奇函则会在杨博文趴在桌上睡觉时,悄悄替他挡住刺眼的阳光。
有次美术课写生,杨博文对着窗外的香樟树画了半天,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左奇函凑过来看了一眼,拿起铅笔,在树影下添了个小小的人影,背着画板,像极了杨博文。
“这样就对了。”他放下笔,耳尖微红。
杨博文看着画里的小人,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填满了。他没说话,只是在画纸角落,添了个抱着书本的影子,和那个小人并排站着。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74。”
期中考试前的晚自习,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杨博文打着哈欠刷题,左奇函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个保温杯,倒了杯热牛奶递过来:“你昨晚说胃疼。”
牛奶的温度透过杯壁传过来,暖得杨博文手指发麻。他想起昨晚自己随口抱怨了一句,没想到左奇函会记在心上。
“你怎么知道我胃疼?”他接过杯子,热气模糊了眼镜片。
“听你咳嗽时声音不对。”左奇函低头翻书,声音很轻,“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杨博文捧着牛奶小口喝着,甜意混着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熨帖得让人眼眶发酸。他看着左奇函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所谓的时空裂隙,或许根本不是什么需要刻意修复的漏洞,而是像此刻这样——两个孤独的人,在彼此的目光里,慢慢长出了可以相互依靠的温度。
“系统提示:目标左奇函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76。”
窗外的香樟叶又落了一层,铺在红砖路上,像条金色的毯子。杨博文看着左奇函弯腰捡起片完整的叶子,夹进课本里,忽然想起系统说的“双向救赎”。
或许,救赎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就像他在填补左奇函的孤独,左奇函也在治愈他的遗憾。而这条慢慢靠近的路,还有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