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论坛的弹窗像淬了毒的猩红烙印,在温眠打开手机的瞬间炸裂开——【惊!新闻系温眠靠不正当关系上位,获奖专题涉嫌抄袭!】标题里的感叹号,像无数根针戳进视网膜。
帖子里的“证据”刺眼得发烫:她与陆沉舟在采编室讨论的背影照(被截成“深夜共处”),借用录音笔的记录(被曲解为“收受贵重礼物”),甚至采访本上的提纲(被对比成“抄袭旧报道框架”)。评论区的污言秽语像潮水般涌来,每个字都带着刺:
“原来靠男人上位的,装什么清纯啊?”
“程砚头顶都绿成呼伦贝尔大草原了吧?”
“穷鬼为了奖学金连脸都不要,她妈知道吗?”
温眠攥着手机的手发抖,屏幕倒映出她煞白的脸。答辩厅里,程砚穿着白衬衫坐在第一排,袖口挽起露出她送的手表——去年兼职攒钱买的生日礼物,此刻却像讽刺的倒计时。
察觉到她的目光,程砚迅速别过头,望向窗外的梧桐树。他的侧脸冷得像块结霜的冰,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答辩结束后,温眠刚踏出报告厅,就被几个染着黄发的女生堵住。为首的女生伸手要抢她的获奖证书:“靠肮脏手段拿的奖,也好意思揣着?”证书边角刮到墙,折痕像道伤疤。
“说话要讲证据。”陆沉舟突然挤开人群,身高像一堵遮风挡雨的墙。他打开录音,声音沉稳如钟:“温眠的采访笔记、录音、采访对象联系方式,全程透明可查。至于抄袭,原作者已澄清‘仅框架相似’——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黄发女生啐了一口离开,陆沉舟转身时,温眠才发现他西装袖口沾着采编室的机油渍(今早帮她修旧电脑留下的)。她低头看自己的采访本,封面母亲绣的橘子图案被雨水洇湿,颜色暗得像块陈旧的疤。
下午专业课,温眠走进教室,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扫过来,带着审视、鄙夷、幸灾乐祸。她的座位上泼了不明液体,酸腐味刺鼻,桌肚里塞满揉成团的废纸。
“某些人脸皮真厚,被揭穿了还敢上课?”后排传来刻意放大的嘲讽。温眠默默收拾垃圾,程砚从门口走过,刻意绕开那滩液体——仿佛怕弄脏他擦得锃亮的白球鞋。
她蹲在地上,看着程砚的白球鞋,突然想起小时候。那时她被隔壁男生欺负哭,程砚攥着拳头冲上去打架,回来时鼻子流血,却把橘子糖塞给她:“别怕,我在。”
原来有些东西,真的会随着橘子糖的甜味一起过期。
温眠抱着书走到最后一排,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却暖不了发颤的指尖。她翻开采访本,在橘子刺绣旁写下:“做新闻,要学会在废墟上站着。”
笔尖划过纸面的轻响,像在心里钉下一块坚硬的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