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清露的“神棍”人设稳固,小日子越发滋润之际,她开始有余力观察世子院里的其他人。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位总是怀抱一杆奇特长枪、神色清冷的少女——青鸟。
身为枪仙王绣之女,却被徐骁安排在徐凤年身边做死士,她的沉默里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决绝与哀伤。
李清露常看到她独自一人,于晨曦微露或月色如水中,擦拭那杆“刹那枪”,眼神专注而复杂,仿佛那不是一件兵器,而是唯一的寄托。她对徐凤年恭顺忠诚,却总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这日,徐凤年带着老黄又出门晃荡了(李清露怀疑他是去憋大招准备练刀了),院里清闲。李清露端着一盘新出炉的桂花糕,蹭到廊下青鸟的身边。
“青鸟姐姐,歇会儿尝尝?可香了。”
青鸟抬眸,眼神如古井无波,微微摇头:“多谢,不必。”
李清露也不在意,自顾自坐下,咬了一口糕点,含糊道:“青鸟姐姐的枪真好看,就是……看着有点沉,心里沉。”
青鸟擦拭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李清露望着院中开始抽新芽的树,装作自言自语般轻叹:“唉,有些东西,拿着累,放下又怕……没了吧。就像这糕点,现在不吃,凉了就不是味儿了。”
她歪着头,看向青鸟,眼神“懵懂”而“通透”:“奴婢前几天做了个怪梦,梦到姐姐这枪,像是活的,渴得很,但它不渴仇不渴怨,就渴个……自在?好像还说,握枪的人笑了,它才喝得痛快?”
这话说得颠三倒四,近乎梦呓。
青鸟却猛然转头,清冷的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清露,带着审视和一丝难以置信。
李清露心里打鼓,面上却努力维持着“神婆”的纯洁表情。她知道青鸟的心结——父辈的恩怨、死士的身份、对徐凤年复杂的情感,都压得她喘不过气。她需要一点释放,需要有人告诉她,她或许可以有“自在”的可能,哪怕只是片刻。
良久,青鸟眼中的锐利缓缓褪去,复又归于沉寂,只是极轻地说了句:“你的梦……都很稀奇。”
“是吧是吧?”李清露立刻顺杆爬,“我也觉得!我还梦到世子爷以后会更厉害,厉害得不得了!咱们跟着他,肯定能吃香喝辣……呃,是前途光明!所以啊,有些事,现在看着难,说不定以后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她没敢说太透,只暗示徐凤年将来会很好,她们这些身边的人也不必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枷锁里。
青鸟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刹那枪,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枪身。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极轻、极快地伸出手,从李清露端着的盘子里拈走了一块最小的桂花糕,然后转过身去,小口地吃了起来。
李清露瞪大了眼睛,随即笑得眯起了眼。
嗯,冰山好像融化了一点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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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徐凤年在院中随手练刀(看似胡乱比划,实则已隐现章法),青鸟在一旁护卫。
徐凤年练得汗流浃背,停下喘息,随口对青鸟笑道:“整日板着脸,也不嫌累。来,给少爷笑一个?”
若是往常,青鸟多半是沉默以对,或者微微蹙眉。
但这一次,在短暂的迟疑后,她的嘴角极其生硬地、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虽然弧度小得几乎看不见,且瞬间消失,但确确实实是一个尝试微笑的表情。
徐凤年愣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围着青鸟转了两圈:“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青鸟居然也会笑?”
青鸟的耳根微微泛红,恢复了一贯的清冷:“世子看错了。”
徐凤年摸着下巴,目光瞟向不远处正假装喂鸟、实则竖着耳朵偷听的李清露,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却没点破。
李清露赶紧往地上撒了一把小米,心里乐开了花。
嗑CP的快乐,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