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厅里的寂静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声都轻得近乎消失。家长们的目光牢牢钉在光幕上 —— 那盘踞千年、以无数生灵痛苦为食的鬼王无惨,此刻正被初升朝阳的金辉死死裹住。那光芒不是温暖的馈赠,而是带着天道威严的审判,每一缕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庞大的肉躯不再是令人战栗的威慑,反倒像被风掀起的纸屑,先是指节般的碎块簌簌剥落,接着是躯干在强光中蜷曲、消融,黑色的雾气混着金色的光点蒸腾,连最后一丝不甘的嘶吼都没来得及消散,便彻底化作飞灰,被晨风吹得无影无踪,连半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结束了。
这场跨越千年的抗争,这场浸满鲜血与牺牲的黑夜,真的…… 结束了。
凝滞感在空气中绷了足足数秒,下一秒,观影厅里突然爆发出海啸般的声浪。
有人猛地拍着座椅扶手,狂喜的呼喊几乎要掀翻屋顶;也有人捂住脸,肩膀剧烈颤抖,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淌 —— 那不是悲伤的泪,是压在心底千年的沉重终于落地的释然,是看到黑暗被彻底驱散时,从骨血里涌出来的、带着滚烫温度的庆幸。
【光幕中,幸存的鬼杀队员们相拥在一起,发出了夹杂着无尽痛苦与极致喜悦的怒吼与哭泣。年幼的产屋敷辉利哉小主公,因心力交瘁,在胜利的瞬间安心地晕厥过去。】
观影厅的光映在炼狱瑠火脸上,她看着屏幕里消散的硝烟,嘴唇轻轻动着,重复了两遍“赢了”,每一个字都像卸下了千斤重负。她依偎在丈夫身边,肩膀轻轻起伏,泪水无声地滑过嘴角,是咸的,却带着一丝甜——那是胜利的味道。炼狱慎寿郎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点头时动作格外郑重,往日里眼底的迷茫早没了踪影,只剩对所有战斗者的敬重,和“黑暗终散”的彻底释然。
“无惨……终于消失了……”蝴蝶香奈惠轻声说着,目光落在屏幕上,像是在和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妹妹对话。她的父母坐在两侧,双手紧紧交握,掌心的温度相互传递着力量——他们的眼泪悄悄落在手背上,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为忍的牺牲而心痛,为这场迟来的胜利而庆幸,更为“再也不用有人为鬼所害”而感到安慰,那泪水,是遗憾,也是圆满。
【然而,胜利的代价,沉重得令人窒息。】
【镜头首先给到了岩柱·悲鸣屿行冥。这位最强的柱,失去了左腿,生命如同风中残烛。在他模糊的视线前,出现了几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是那些他曾收养,却最终惨死于鬼手的孩子们。】
观影厅里的时透一家静得只剩呼吸声。看着屏幕上撑着最后一口气的悲鸣屿行冥,时透夫人悄悄攥紧了身旁孩子的手,时透先生则微微挺直脊背,就连时透有一郎的目光里满是敬重,最终,几人几乎同时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沉甸甸的敬意:“悲鸣屿先生……您辛苦了。”
【孩子们流着泪,向他道歉,解释着当年的误会:他们并非害怕他而逃跑,而是想去找武器保护他,或是去寻找帮手。】
【“当时把狯岳赶出去真的很对不起,但这也是有理由的……如果还能和往常一样迎来明天,就能好好说清楚了……”一个小女孩哭泣着说。】
【行冥听着孩子们纯真的话语,这位一生都在流泪的巨汉,此刻哭得如同一个孩子。他向着孩子们深深道歉:“我没保护好你们……”】
(片段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