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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珠异动,苗疆余音

这个女皇她爱我

皇陵事了已过三月,京城的桃花开了又谢,苏怜青案头的奏章堆积如山,却总在批阅到暮色四合时,被沈修雅悄悄抽走。

“陛下的眼睛该歇歇了。”沈修雅将温热的莲子羹推到她面前,玄色衣袍上还沾着夜露——她刚从城郊的影阁据点回来。腕间的银链轻响,那是她新配的暗器,链尾坠着枚小巧的刀鞘,里面藏着苏怜青亲手打磨的短匕。

苏怜青握住她的手,指尖抚过链扣上的刻痕——那是两人结拜时,用剑尖刻下的彼此姓名。“影阁那边有动静?”她记得管琉上周提过,苗疆边境的蛊师最近频繁出入京城,像是在寻找什么。

沈修雅点头,舀了勺莲子羹喂到她唇边:“抓到个活口,说曾润在牢里用血画了张地图,指向城西的‘鬼市’。”她忽然顿住,目光落在苏怜青怀中——那里贴身藏着周谬与周煜的同心魂珠,此刻竟透过锦缎透出微光。

“它又动了。”苏怜青按住心口,魂珠的暖意比往日更甚,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珠而出。自皇陵那日起,这珠子总在午夜发烫,有时还会渗出淡淡的血珠,滴在衣襟上,便化作周家特有的鸢尾花纹。

窗外突然传来李沐云的叫嚷,伴随着沈修明低哑的呵斥。两人推门出去,正见李沐云举着张黄符追沈修明,符纸燃着的金光把廊下的海棠花都映成了金色。

“沈大哥你站住!这‘安神符’管琉说能压蛊虫的!”李沐云跳起来想把符贴到沈修明背上,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少年人手腕纤细,被沈修明骨节分明的手攥着,倒像是只被擒住的白鸟。

“胡闹。”沈修明的声音依旧冷硬,指尖却松了松,目光掠过李沐云胸口——那里的蛊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自上月换蛊后,这子蛊总在月圆夜躁动,疼得李沐云缩在床榻上发抖。

苏怜青看得无奈,沈修雅已上前解围:“修明,沐云也是好意。”她从袖中取出个青瓷小瓶,“管琉送来的‘镇蛊散’,兑水服下能好受些。”

沈修明接过药瓶的瞬间,李沐云突然“嘶”了声,捂住胸口蹲下身。他领口微敞,露出的皮肤上,那淡绿色的蛊影竟扭曲成了蛇形,正往心口钻去。

“是母蛊的气息!”沈修雅突然按住他后心,掌心凝聚起淡金色的道力,“曾润出事了!”

话音未落,影阁的暗卫已跪在廊下,声音发颤:“阁主……曾润在牢里自燃了!只留下这个!”暗卫呈上的托盘里,放着块烧焦的苗疆银饰,上面刻着半朵鸢尾花,与苏怜青衣襟上的花纹正好凑成一朵。

同心魂珠在苏怜青怀中剧烈发烫,她突然想起周谬临终的话——“鸢尾花开时,周煜会回来”。

鬼市在城西的废弃戏台地下,入口藏在戏台后台的铜镜后。李沐云用符咒擦亮铜镜,镜中突然映出个穿苗疆银饰的女子,对着他露出诡异的笑。

“是‘镜中蛊’!”管琉突然从暗处跳出来,甩出银铃砸向铜镜。铃音未落,镜中女子已化作无数飞虫冲出,却被沈修雅的刀光劈成了齑粉。“这是苗疆的‘引魂镜’,能照出人心底最深的执念。”他拍了拍李沐云的肩,“小王爷刚才看见什么了?”

李沐云脸颊微红,瞥了眼沈修明:“没、没什么。”

沈修明却突然按住他的肩,目光如炬:“你看见周煜了?”

少年人的慌乱瞒不过他。李沐云咬着唇点头,声音发颤:“他说……要拿同心魂珠换我体内的子蛊……”

苏怜青的心跳漏了一拍。自皇陵之后,周煜的魂魄本应与周谬融合,可这鬼市的异动,分明是他独有的气息——就像当年五大抛尸案现场,总能闻到的、混合着血腥与檀香的味道。

戏台地下的鬼市比想象中热闹。穿斗笠的货郎在卖会哭的骷髅头,涂脂抹粉的娼妓怀里抱着装蛊虫的琉璃盏,最角落的摊位前,个穿月白长衫的男子正低头抚琴,侧脸在灯笼下美得近乎妖异。

“周煜!”沈修雅的刀瞬间出鞘,却被苏怜青按住。那男子闻声抬头,眉眼间竟有七分像周煜,只是嘴角的笑温润无害,与记忆中病娇的模样判若两人。

“姑娘认错人了。”男子放下琴,指尖夹着枚玉佩递过来,“在下蒋富贵,管琉的师兄。”

管琉突然嗤笑:“哟,师兄怎么有空来京城?不是在苗疆给人看手相骗钱吗?”他凑近蒋富贵耳边,声音压低,“师傅的银饰,怎么会在你手里?”

蒋富贵摊开手心,那半朵鸢尾花银饰正躺在他掌心,与他指间的玉扳指相撞,发出清脆的响。“曾润死前托我把这个交给女皇。”他看向苏怜青,眼神里带着莫名的探究,“她说,这银饰能解同心魂珠的反噬。”

同心魂珠突然在苏怜青怀中炸开微光,蒋富贵的玉佩竟同时发烫,两枚物件隔空相吸,撞出淡紫色的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段画面:周煜举着骨笛站在黑水河前,周谬的尸体浮在水面,他笑着将骨笛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染红了河面的鸢尾花。

“原来如此……”苏怜青喃喃自语,“周煜杀兄后,用自己的心头血给周谬下了‘共生咒’,难怪他们的魂魄能融合成珠。”

蒋富贵突然收了玉佩,笑容变得油腻:“女皇若想彻底镇压魂珠,得跟我去趟苗疆。那里的‘还魂潭’,能让魂魄归位。”他的目光扫过沈修雅,“当然,沈姑娘也要去——毕竟,当年教周煜道术的,可是你师傅。”

沈修雅的脸色骤变。她从未对人说过自己的师承,这蒋富贵分明来者不善。

苗疆的还魂潭藏在万蛊谷深处,潭水是诡异的墨绿色,水面漂浮着无数白色的鸢尾花。蒋富贵说,这潭底沉着周家家传的“镇魂鼎”,能镇压一切邪祟。

“你们先下去,我去生火。”蒋富贵在潭边支起帐篷,眼神却瞟向沈修明腰间的短刀——那刀鞘上刻着与镇魂鼎相同的纹路。

李沐云抱着沈修明的胳膊,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的蛊虫都在发抖,像是怕什么东西。”他话音刚落,潭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苍白的手从水底伸出,抓向岸边的人。

“是‘水尸蛊’!”管琉甩出破蛊粉,银粉落在水面,激起大片白雾。雾中走出个穿凤袍的女子,面容竟与苏怜青一模一样,只是双目空洞,脖颈处爬着条黑色的蛊虫。

“这是‘替身蛊’。”假苏怜青开口,声音却像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曾润早就料到你们会来,她把自己的半魂封在这蛊里,要替她报仇。”

沈修雅的刀直刺假苏怜青心口,却被她侧身躲过。假苏怜青抬手一挥,潭水化作冰箭射向苏怜青,沈修明突然挡在她身前,短刀劈开冰箭,刀刃却被腐蚀出个缺口。

“沈大哥!”李沐云甩出黄符,符纸在空中化作火龙,缠住假苏怜青的手臂。那女子惨叫一声,手臂竟化作无数蛊虫四散奔逃,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

苏怜青怀中的同心魂珠突然飞出,悬在潭水上空。珠体裂开,周煜与周谬的魂魄同时现身,两人都穿着初见时的衣衫,周煜的月白长衫沾着血迹,周谬的玄袍却干净如新。

“阿谬,我错了……”周煜想去拉周谬的手,却被他避开。周谬的眼神冰冷,与生前判若两人:“你不该用镇魂鼎养魂,这潭底的冤魂,都是被你害死的。”

原来周煜当年杀兄后,并未将周谬葬在黑水河,而是偷运到苗疆,用镇魂鼎和万蛊谷的冤魂喂养他的尸身,想让他死而复生。五大抛尸案的死者,都是当年见过周谬尸体的人。

蒋富贵突然拍手大笑:“精彩!不愧是我看中的棋子!”他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张与周煜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额间多了个红色的蛊印,“其实我才是周煜——当年被噬心蛊控制的,是我用替身蛊做的傀儡。”

真周煜抬手一挥,潭底的镇魂鼎突然浮出水面,鼎中爬满了黑色的蛊虫,正是曾润的子母蛊母虫。“沈修明体内的子蛊,本就是我放的。”他笑得病态,“现在,该让它认主了。”

沈修明突然捂住心口,脸色惨白如纸。李沐云扑过去抱住他,却被他猛地推开——子蛊正顺着血液往心脏钻,每动一下,就带出一口黑血。

“沐云,走!”沈修明的声音带着血腥味,短刀突然指向周煜,“我死也要拉你垫背!”

苏怜青突然将同心魂珠按在镇魂鼎上,珠体碎裂的瞬间,周谬的魂魄化作金光融入鼎中。潭水剧烈翻涌,那些白色的鸢尾花突然扎根,长出成片的藤蔓,缠住周煜的四肢。

“阿谬!”周煜挣扎着嘶吼,眼中却流下血泪,“我只是想让你活过来……”

“活过来又如何?”周谬的声音从鼎中传出,带着无尽的疲惫,“你用冤魂养我,用蛊虫续我性命,这样的活着,与傀儡何异?”

藤蔓越收越紧,周煜的身体渐渐透明,却在彻底消散前,对着沈修明的方向抬手。一道金光飞入沈修明心口,李沐云清楚地看见,那淡绿色的子蛊瞬间化作灰烬。

“这是……周煜的半魂?”管琉惊得瞪大了眼,“他用自己最后的魂魄,解了子母蛊?”

苏怜青望着渐渐平静的潭水,腕间的玉镯突然裂开,里面飞出道银光,与鼎中周谬的魂魄相融。“周煜说的没错,玉玺是用周家长女的骨头做的。”她看向沈修雅,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而我,就是周家长女的转世。”

当年先皇收养她,并非无的放矢。周家长女临终前以魂魄为咒,要周家后代生生世世守护天下,而她与周谬、周煜,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蒋富贵(假周煜)见大势已去,突然化作无数蛊虫想逃,却被管琉的银铃罩住。银铃作响,蛊虫纷纷落地,化作滩黑色的血水。“师兄,你还是这么喜欢弄这些旁门左道。”管琉踢了踢血水,“其实你早就被曾润控制了吧?她的母蛊,一直藏在你玉佩里。”

血水冒泡,隐约传出曾润的诅咒,却很快消散在风中。

还魂潭的水渐渐清澈,露出潭底的镇魂鼎,鼎身上刻满了周家的族谱,最末一行,是苏怜青的名字,旁边空着的位置,被沈修雅用剑尖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回家了。”沈修雅握住苏怜青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血脉传来。远处的万蛊谷传来银铃响,管琉正追着李沐云跑,少年人手里拿着张黄符,扬言要烧了他的破蛊粉。沈修明跟在后面,嘴角难得地勾起抹浅淡的笑意。

苏怜青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低头轻笑。沈修雅凑过去,听见她轻声说:“原来所谓天下,不过是身边有你,身后有家。”

潭水倒映着两人交握的手,凤袍与玄衣的衣角在风中相缠,宛如当年破庙里那句未完的誓言,终于在此时,落下了圆满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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