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汤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飘散,与铁板烧的烟火气息交织在一起,竟悄然冲淡了几分凝重的气氛。李昊天舀起一勺甜汤送入口中,温热的桂花味在舌尖化开,那微甜的触感让他心底涌上一股暖意。他忽然觉得,无论是千年前那份沉重的守护,还是此刻众人肩并肩的默契,最终都融进了这一室的温情之中。
凤翎在众人的头顶盘旋了一圈,金色的火焰如星点般洒落,轻轻落在每个人的肩头,仿佛在无声地给予祝福。它最后停在苏清瑶的肩上,用喙轻柔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鸣叫。
苏清瑶抬手摸了摸凤翎光洁的羽毛,目光却不经意间转向了徐霆飞,眉头微微蹙起。
苏清瑶“小飞,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有点不对劲?”
徐霆飞正和吴刚抢夺最后一块桂花糕,闻言动作一顿,手中的糕点差点被对方抢去。
徐霆飞“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苏清瑶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目光扫过窗外漆黑的夜色,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疑虑。
苏清瑶“这几回行动,总感觉有人暗中跟着我们,尤其是靠近巴王集团的时候,耳边总会飘来一个若有若无的女声,等细听起来又没了。那调子……有点像密斯林。”
吴刚嘴里咬着半块桂花糕,声音含混地接上了话。那糕点被他咬得参差不齐,糕屑粘在他的嘴角上,让他看起来既滑稽又有些邋遢。
吴刚“密斯林?就是那个老爱在行政部晃悠的女人?她跟着咱们干嘛?难不成是路法派来的探子?”
徐霆飞缓缓放下手中的桂花糕,那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沿轻轻敲击,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的目光渐渐沉寂,像是被一层阴云笼罩,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凝重。
徐霆飞“不好说。上次在消防通道撞见她打电话,提到了‘库忿斯’和‘苏清瑶’,当时我没多想,现在回想起来,她对我们的行踪好像很清楚。”
乔奢费擦拭银匕首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冰霜般透出一丝冷意。
乔奢费“我去财务部查账时,也注意到她总找借口往研发部跑,还偷偷打探能源项目的进度,问得极为细致,完全不像是普通行政人员该关心的事。”
安迷修微微颔首,神情肃穆而坚定,声音如同深海般沉稳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安迷修“我翻过人事部的档案,她的入职时间很微妙,恰好是我们潜入巴王集团之后。而且紧急联系人栏空空如也,背景干净得像是刻意伪造过的。”
苏清瑶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碗沿,眼底悄然掠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如同夜空中转瞬即逝的流星,虽快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苏清瑶“如果真是她在盯梢,那路法恐怕早就对我们的计划有所察觉了。这三天必须加倍小心,不仅要护好昊天和柚儿,还得尽快查清楚密斯林的底细。”
云夜慵懒地倚靠在椅背上,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淡笑。
云夜“查人?这事儿我拿手。让小翎去巴王集团的通风管道溜一圈,保管能把她和路法联系的证据给揪出来。”
凤翎立刻展翅应了一声,金瞳亮得犹如一颗小太阳,透着几分笃定。
这时,欢迎端着空碗起身走向厨房,经过众人时,随口补充了一句。
欢迎“我明天去巴王集团送铁板烧外卖,顺便留意她的动向。她总爱在茶水间跟保安闲聊,说不定能套出点有用的东西。”
徐霆飞眉梢轻挑,带着几分戏谑之意,目光落在欢迎身上,似有深意。
徐霆飞“行啊,欢迎姐这演技不去当卧底真是可惜了。”
欢迎笑着伸手拍了他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欢迎“少贫嘴。你们俩明天也机灵点,别光顾着斗嘴,真被密斯林看出破绽,咱们这阵仗可就白费了。”
吴刚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胸膛一挺,信誓旦旦地说道。
吴刚“放心!我的金刚铠甲侦查模式可不是摆设,保证盯得她连眨眼睛都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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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巴王集团顶楼办公室里,巴董巴豆正斜倚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假寐,双腿搭在办公桌边缘,一只手还随着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轻轻敲着扶手,看似放松,眉宇间却藏着几分不耐烦。
突然,密斯林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小跑进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报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人还没站稳就嚷嚷起来。

密斯林“有了!有了!可算有了!”
巴豆猛地睁开眼,那双小眼睛里瞬间布满戾气,“啪”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被震得跳了跳。
巴豆“吵什么吵?嚎丧呢!你知不知道人在补觉的时候被突然吓醒,很容易心肌梗塞直接休克的?你是盼着我死,好篡位夺权啊?”
密斯林被他那么一吼,脖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嘟着嘴,声音像蚊子哼哼似的辩解着。
密斯林“我……我还以为您没睡着呢……”
巴豆不耐烦地打断她,身体往前倾了倾,手指点着她。
巴豆“我以为?我以为你能有点脑子!搞清楚谁才是这儿的老大!再敢没大没小,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密斯林赶紧低下头,声音压得更低了,还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
密斯林“老板,您小声点呀,别让隔壁那家伙听见了……”
巴豆翻了个白眼,重重瘫回椅子里,双手枕在脑后。
巴豆“你刚才鬼叫什么‘有了有了’,到底有什么了?再卖关子我让你现在就去扫厕所!”
密斯林这才想起正事,立刻挺直腰板,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把报告往前递了递。
密斯林“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托了好几层关系,总算查到那个蓝色铠甲召唤人的底细了!老板,您猜猜是谁?”
巴豆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珠滴溜溜一转,像是有什么主意在脑子里冒了出来,紧接着就大声吼道。
巴豆“猜你个头!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敢跟我耍花样!”
密斯林被吓得不轻,慌忙之中把报告塞到了他手里。那份报告仿佛成了烫手的山芋。
密斯林“是是是,我说!他叫徐霆飞,是徐氏海运老板的独生子!”

巴豆接过报告,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随手扔在桌上。他盯着窗外楼下车水马龙,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低声喃喃。
巴豆“徐氏海运……有意思。这样一来,我就能一箭双雕了。”
“很好,这个主意够坏,够阴险。”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的密室里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巴豆和密斯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两人猛地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密室门,脸上瞬间没了刚才的嚣张,只剩下几分紧张和畏惧。
“你……你们两个,给我进来。”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密室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里面一片漆黑,仿佛有什么未知的怪物在黑暗中窥伺着他们。巴豆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对密斯林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刚一进门,身后的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将外面的光亮彻底隔绝,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压抑的沉默。
两人刚踏进密室,就见路法背对着他们站在高台上,黑色长袍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巴豆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微微发颤,像是在竭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
巴豆“路……路法大人,我……我还没说计划,您怎么就……”
路法缓缓转过身,猩红的目光扫过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们人类的脑子构造简单得像团浆糊,脑波毫无加密可言。只要我愿意,随便一道更强的脑波介入,你们心里想什么,我闭着眼都能读得一清二楚。”
密斯林见状,立刻凑上前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连声附和,那谄媚的模样仿佛生怕漏掉任何一个迎合的机会。
密斯林“是是是!主人英明!刚才巴董还念叨着,等那个什么……数字化完成了,长生不老就有望了呢!”
巴豆眼睛猛地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看向路法,声音都带着颤音。
巴豆“路法大人,她说的是真的?我真能长生不老?”
路法冷哼一声:“我要跟你说多少遍?好好替我办事,别说长生不老,就是活到你自己都嫌腻歪,我也能让你继续苟着。”
巴豆激动得搓着手,脸上的紧张一扫而空,只剩下贪婪的兴奋。
巴豆“好好好!我一定拼尽全力跟您合作!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含糊!”
“你刚才那‘一箭双雕’的计划,倒还有点意思。”路法抬手一挥,一道黑影从暗处闪过,“我会派幽冥军团的人配合你,别搞砸了。”
巴豆和密斯林赶紧挺直腰板,异口同声地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路法不再看他们,重新转过身望向墙上闪烁的星图,声音冷得像冰:“下去吧。记住,徐霆飞那边动静别太大,别惊动了铠甲勇士的核心力量。”
“明白!”两人如蒙大赦,蹑手蹑脚地退到门边,直到密室门在身后关上,才敢大口喘气。巴豆抹了把额头的汗,冲密斯林使了个眼色。
巴豆“走,去准备家伙!这次一定要让徐霆飞栽个大跟头!”
密室的门彻底合上,隔绝了外面的气息,只剩下路法一人立在高台之上。昏暗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那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墙上星图中某一处闪烁的光点,周身的气压低得能滴出水来。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在虚空中划过,像是在触碰某个遥远的记忆,喉间溢出一声低沉而冰冷的喃喃:“安迷修……我的儿子……”
话语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痛心,又夹杂着刻骨的恨意,“你真是被苏清瑶那个女人迷昏了头!连家族的血海深仇都抛到了脑后!”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黑袍下的身躯微微颤抖,显然是动了真怒:“当年,就是那个女人,亲手接下皮尔王的命令,带着刑天小队将我们逼入绝境,让我们沦落至此,受尽颠沛流离之苦!这些,你都忘了吗?!”
星图上的光点忽明忽暗,映在他布满戾气的脸上,“你以为她是真心对你?不过是利用你的心软罢了!等她彻底站稳脚跟,第一个要清理的,就是我们这些‘叛徒’的余孽!”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心狠。等我拿到能颠覆一切的力量,不仅要让皮尔王付出代价,也要让你看清楚,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高台阴影里,一道细微的气流悄然划过,仿佛是谁的叹息,却被路法接下来的冷笑彻底淹没。他转身走向密室更深处,那里,似乎藏着足以改变一切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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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甜汤的温热还在舌尖萦绕,苏清瑶舀汤的动作忽然一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徐霆飞。
方才谈论密斯林时,徐霆飞眼底那抹惯有的讥诮下,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而当提到“巴王集团”“眼线”这些词时,他握着汤匙的指节微微泛白,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一种莫名的预感爬上心头——这股针对他们的暗流,恐怕不只是冲着计划来的,更像是精准地盯上了某个人。而徐霆飞最近频繁出入巴王集团外围,又与飞影铠甲的能量波动紧密相连,太容易成为突破口。
苏清瑶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将碗底最后一勺甜汤喝完,温热的暖意压下心底的沉郁。她抬眼时,笑意依旧温和,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凝重只是错觉。
#苏清瑶“既然分工都定了,那就各自准备吧。这三天至关重要,谁都不能出岔子。”
她特意加重了“谁都不能”四个字,目光在徐霆飞脸上短暂停留,又迅速移开,落到李昊天和李柚儿身上。
#苏清瑶“你们俩记得寸步不离,有任何异常立刻用通讯器联系。”
徐霆飞正和吴刚拌嘴,没留意到苏清瑶那瞬间复杂的眼神,只挥了挥手。
徐霆飞“放心,有我盯着,保证万无一失。”
吴刚站在一旁,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声音虽低,却透着一股不甘与无奈。
吴刚“明明是我盯得更紧……”
乔奢费收拾着匕首,忽然抬头看向苏清瑶,眼神里带着询问——他察觉到她刚才那瞬间的停顿。苏清瑶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稍后再说。
安迷修将一份整理好的巴王集团地图推到桌中央,指尖点在屏蔽室的位置。
安迷修“通风管道的设计图我已经拿到,明早我和乔奢费先去探路。”
云夜轻轻打了个哈欠,舒展开她那黑色的羽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慵懒。
#云夜“冥界那边我和宁儿今晚就去,争取天亮前让那些老顽固把《冥界通志》交出来。”
祁宁“我们会尽快回来,不耽误月圆之夜的计划。”
欢迎端来一碟刚烤好的肉串,往徐霆飞面前多放了两串。
欢迎“多吃点,明天才有精神盯梢。”
徐霆飞剑眉一挑,薄唇微扬,笑意在俊朗的面庞上晕染开来。那笑容带着几分玩味与不羁。
徐霆飞“还是欢迎姐疼我。”
苏清瑶看着眼前喧闹的场景,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那股莫名的预感并未消散,反而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她知道,有些事已经在暗处悄然启动,目标直指徐霆飞。但现在不是声张的时候,打乱计划只会让路法有机可乘。
她深吸一口气,加入众人的讨论中,语气自然得仿佛从未有过那瞬间的疑虑。只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她悄悄给乔奢费发了条信息:“留意徐霆飞那边的动向,巴王集团可能针对他设了局。”
乔奢费的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他垂眸瞥了眼屏幕,指尖在膝头无声点了点,算是应下。抬眼时,他已恢复惯常的淡漠,只将擦好的匕首别回腰间,起身道:“我去检查下铠甲召唤器,免得明天出纰漏。”
说罢,他状似无意地扫过徐霆飞,对方正和吴刚抢最后一串肉串,闹得不可开交,半点没察觉空气中悄然绷紧的弦。
苏清瑶看着乔奢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端起空碗起身。
#苏清瑶“我去厨房把碗洗了。”
李柚儿急忙连连摆手,脸上露出慌乱的神情,仿佛在极力否认着什么。
李柚儿“清瑶姐,我来吧,你坐着休息会儿。”
#苏清瑶“没事,我正好活动活动。”
苏清瑶笑了笑,端着碗走进厨房。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她却没立刻洗碗,而是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出神。
徐霆飞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事?巴王集团又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飞影铠甲的秘密?还是……更深层的东西?
正思忖着,厨房门被轻轻推开,安迷修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他轻声问道。
安迷修“在想什么?”
苏清瑶从纷繁的思绪中抽离,唇角轻扬,绽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苏清瑶“没什么,就是在想明天的计划。”
安迷修把那瓶矿泉水递到她手中,目光如一汪深邃的湖水,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思索。
安迷修“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徐霆飞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他心里有数。而且,我们都会帮他的。”
苏清瑶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矿泉水瓶冰凉的表面,那一抹凉意悄然从指尖蔓延开来,让她微微一颤。
#苏清瑶“我知道。只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安迷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温和而有力。他的手掌落在她肩头的瞬间,仿佛传递了一种无声的安慰与坚定。
安迷修“别想太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
苏清瑶点了点头,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稍压下了心底的躁动。
#苏清瑶“你说得对,是我想太多了。”
两人走出厨房时,客厅里的喧闹已经平息了不少。吴刚靠在沙发上打盹,李昊天和李柚儿在低声讨论着什么,云夜和祁宁已经离开了,徐霆飞则在摆弄着他的召唤器,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苏清瑶的目光在徐霆飞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向众人。
#苏清瑶“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才有精力应对一切。”
“好。”众人纷纷应道。
徐霆飞轻轻放下手中的召唤器,慵懒地舒展了下身体,双臂朝天举着,一个惬意的懒腰让他从紧绷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徐霆飞“行了,我也回房了。明天看我的,保证让那些小喽啰有来无回。”
说罢,他转身回了房间,房门轻轻关上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他走到窗边,望着巴王集团的方向,眼神复杂。
夜渐渐深了,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只有苏清瑶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握着通讯器,目光警惕地望着窗外。她知道,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而明天,一场硬仗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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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魔塔厚重的木门被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缓缓推开,缝隙里漏进的月光落在来人身上——一袭深灰连体衣裹住了全身,领口拉高遮住下颌,兜帽压得极低,只露出一截苍白的指尖。
他侧身滑进门内,反手将木门推合,门轴转动的“吱呀”声被刻意放轻,最终归于沉寂。塔内弥漫着陈旧砖石的气息,只有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微的光。
来人脚步极轻,像猫爪踩过棉絮,一步步走向中央的石台。那石台积着薄尘,边角刻着模糊的符文,在暗光里若隐若现。他俯身,将怀中那块巴掌大的石头放在石台中央,石头表面粗糙,隐约能看到一道凹槽里嵌着根麻绳。
他抬手捏住末端,指尖微微用力,将绳轻轻提起。石台上方悬着一串青铜风铃,铃舌早已锈迹斑斑。他小心地将麻绳另一端缠在最左侧的铃绳上,打了个结,动作慢得像在拆解精密的仪器。
麻绳绷紧的瞬间,石头微微晃动了一下,风铃却纹丝不动。他盯着那串风铃看了片刻,确认麻绳的角度刚好不会触碰铃舌,才直起身。
兜帽下的目光扫过石台四周,最后落在塔尖方向,随即转身,沿着来时的路退向门口,每一步都踩在之前的脚印上,仿佛从未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