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瑞斯军营的星轨灯总在亥时亮起，淡银色的光顺着训练场的纹路爬，照得乔奢费手里的剑穗泛着冷光。他蹲在军械库后墙根，指尖反复摩挲着个牛皮纸信封——封蜡是苏清瑶常用的星纹样式，只是他捏了三个月，始终没敢拆。
苏清瑶“又在躲懒？”
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头顶落下来，乔奢费手一抖，信封差点掉进脚边的兵器堆。他猛地抬头，见苏清瑶正抱着甲胄站在台阶上，银白的护心镜映着星轨灯，把她眼尾的红痕都照得分明。
乔奢费“左护法。”
他赶紧起身，手背在身后把信封往腰带里塞，动作太急，剑穗勾住了甲胄的链甲，“咔嗒”一声响。
苏清瑶的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耳尖，没戳破，只是把怀里的甲胄递过来，甲胄边缘还沾着训练场的沙砾，她指尖擦过护肩时顿了顿。
苏清瑶“路法将军让改的星轨阵图纸，你拿去校勘，你上次说的玄铁刃淬火法子，我试了。”
乔奢费接过甲胄的手一顿。三个月前他在兵器坊捣鼓淬刃，随口跟路过的苏清瑶提了句“用星轨石粉混冥河水”，原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诌，没承想她竟真记着。
乔奢费“……好用？”
他声音发紧，眼尾瞥见她护腕下的红痕——是上次试刃时被火星烫的，至今没消。
苏清瑶转过身，星轨灯的光落在她发顶的银饰上，她顿了顿，忽然轻笑一声。
苏清瑶“还行，就是冥河水太烈，淬出来的刃偏脆，你倒是敢想，用冥界的水淬阿瑞斯的铁。”
乔奢费攥着甲胄的手指紧了紧。他知道苏清瑶是皮尔王的远亲，打小在皇室军械库长大，经手的名刃能摆满整座训练场。他这点小聪明，在她眼里大抵像孩童玩闹。
他低头盯着靴尖，听见苏清瑶的脚步声往军械库走，忽然没头没脑地补了句。
乔奢费“属下胡来，左护法的星纹封蜡……比军营的好用。”
脚步声停了。
乔奢费的心跳突然撞得肋骨发疼，他没敢抬头，只听见星轨灯的“嗡嗡”声里，混着苏清瑶极轻的一声笑。
苏清瑶“你倒是观察得细。”
等他终于鼓起勇气抬头时，台阶上只剩件搭在栏杆上的披风——是苏清瑶常穿的玄色镶金边样式，衣角还绣着半朵没完工的星纹。
那天后乔奢费再没见过苏清瑶。路法将军的星轨阵突然提前启动，她被调去前线督战，临走时只让亲兵送来了袋星轨石粉，没留只言片语。
直到半个月后他在校勘图纸时，才在夹层里发现张叠得极细的纸。上面是苏清瑶的字迹，只写了句：“冥河水淬刃时，加半勺星轨石粉便够。”纸的边缘沾着点暗紫色的粉末——是她护心镜上的星纹漆。
乔奢费把纸往怀里塞时，腰带里的信封掉了出来。封蜡不知何时裂了道缝，他犹豫了瞬，终于还是拆开了。
里面只有片干枯的星轨花瓣，和苏清瑶的半句话：“上次你说想看的冥河星轨图，我……”
后面的字被水渍晕开了，辨不出原貌。乔奢费捏着花瓣贴在鼻尖，隐约能闻到点冥河水的腥气，混着她常用的星纹香膏味。
星轨灯突然暗了暗，像是被云层遮了光。乔奢费把花瓣和信纸小心塞进甲胄的护心镜里，摸出剑往训练场走——苏清瑶说过，星轨阵启动时，最忌心浮气躁。
只是他走了没两步，就听见军械库的方向传来亲兵的惊呼：“左护法的披风！怎么落这儿了？”
乔奢费的脚步顿在原地，耳尖比淬刃时被火星烫到还红。他摸了摸护心镜里的花瓣，忽然觉得，等这场星轨阵的仗打完，或许该再捣鼓次淬刃——这次得记得多备些星轨石粉。
而军营深处的星轨阵中央，苏清瑶正用指尖描着阵法的暗纹。护腕下的烫伤又开始发疼，她却忽然笑了笑，从甲胄内衬摸出块没淬完的玄铁刃——刃身上，乔奢费刻的小星纹还歪歪扭扭地嵌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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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小小的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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