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苏清瑶盯着那些不断涌来的暗物质，忽然攥紧了手里的外套。徐霆飞的皂角味混着硝烟气还在布料上留着，她猛地抬手扯掉左臂的绷带——玄铁粉与金焰灰还沾在伤口上，暗紫色的侵蚀纹路正顺着骨缝往上爬，像极了当年阿瑞斯战场上见过的暗物质炸弹引信。
苏清瑶“安迷修，借我你的能量。”
她没回头，声音却稳得像钉在地上的桩。安迷修的护罩瞬间覆在她身上，金色光流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淌，与伤口的侵蚀纹路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白烟。乔奢费从楼下跃上来，银匕首抵在她的伤口旁。
乔奢费“你想干什么？”
苏清瑶的指尖在护罩上划开道缝，暗物质立刻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涌过来。她突然拽过乔奢费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银匕首的寒光贴着皮肤划过——一滴混着金焰灰的血珠被挤出来，滴在护罩外的暗物质上。
苏清瑶“引信得用皇室血脉压。”
“嗤啦——”暗物质像被泼了硫酸似的往后缩，涌势瞬间弱了大半。楼下的李柚儿趁机加固冰网，镇灵牌的蓝光终于压过了黑丝。徐霆飞撞开大门冲进来，飞影铠甲的蓝光扫过苏清瑶渗血的手臂，突然怒吼着将疾影刀插进地面。
飞影（徐霆飞）“你疯了！”
苏清瑶却笑了，血珠顺着指尖往下掉，在护罩上砸出一朵朵小血花，她抬眼看向徐霆飞，眼神亮得惊人。
苏清瑶“没疯。只是想起当年皮尔王说过，皇室血脉是双刃剑——能引暗物质，也能克它，帮我个忙，把你的飞影能量灌进暗物质里。”
徐霆飞愣了愣，没问为什么，飞影刀的蓝光瞬间暴涨。乔奢费按住还想阻止的安迷修，低声道。
乔奢费“让她试试。她比我们懂暗物质。”
蓝光顺着暗物质的纹路往里钻，苏清瑶的血珠像导航标似的跟着游走。暗物质开始剧烈翻涌，却怎么也冲不破冰网，反而被蓝光和血珠缠得越来越紧。李昊天突然在楼下喊。
李昊天“它们在往一起聚！”
众人低头看去——暗物质正顺着冰网的纹路往星图阵法中央缩，像被无形的线捆着。苏清瑶的脸色越来越白，却死死攥着徐霆飞的外套没松手。
#苏清瑶“就是现在！清自在，启动反向程序！”
清自在手忙脚乱地按向阵法中枢，徐父的导航加密算法瞬间启动。暗物质被程序和飞影能量夹在中间，发出刺耳的尖啸。苏清瑶突然松开手，安迷修立刻用护罩裹住她的伤口。
安迷修“够了！”
苏清瑶指向阵法中央，那里的暗物质正凝成团，隐隐显出炸弹的轮廓。她抬手将徐霆飞的外套扔下去——外套正好落在暗物质团上，布料上的草屑突然亮起蓝光，竟是飞影能量残留的印记。
#苏清瑶“还没完。”
#苏清瑶“炸它！”
苏清瑶的声音带着疲惫的颤音。吴刚抡起玄铁块就砸过去，金刚铠甲的黄光与飞影蓝光撞在暗物质团上。“轰”的一声闷响，暗物质团炸开成无数碎片，被冰网和星图阵法的符文牢牢锁住，最终化作无害的光点消散。
铁板烧里终于安静下来，只有众人的喘息声。李柚儿扶着镇灵牌瘫坐在地上，冰魄印记的蓝光弱得像烛火。徐霆飞走到二楼，看着苏清瑶被安迷修重新包扎的手臂，忽然把自己的召唤器递过去。
飞影（徐霆飞）“……这个能补能量。”
苏清瑶没接，只是把那件沾了暗物质灰的外套往他怀里塞。
#苏清瑶“还给你。脏了，自己洗。”
徐霆飞捏着外套的指尖紧了紧，忽然别扭地说。
飞影（徐霆飞）“……下次别再拿自己血当武器。”
苏清瑶唇角轻扬，笑意在她脸上绽开，眼尾的那抹红还未消散。
#苏清瑶“知道了，啰嗦。”
窗外的月光又亮了些，照在星图阵法的符文上，那些防御纹重新亮起来，比之前更清晰了。乔奢费靠在栏杆上，看着徐霆飞笨拙地帮李柚儿捡掉在地上的镇灵牌，忽然碰了碰安迷修的胳膊。
乔奢费“你说，这算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安迷修没说话，只是看着苏清瑶苍白却带笑的脸，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绷带，像在触碰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巷口的桂花香又漫进来，混着玄铁粉和金焰灰的味道，在铁板烧里酿出一种奇异的暖——就算路法还在暗处，就算冥河之核的碎片还没找到，至少此刻，他们守住了彼此，也守住了这颗星球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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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板烧里的人渐渐散去，李柚儿被李昊天扶着回家，清自在还在收拾被暗物质熏黑的阵法中枢，乔奢费和安迷修并肩站在巷口，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
徐霆飞磨磨蹭蹭地收拾着散落的玄铁碎片，眼角却总往二楼飘。方才苏清瑶笑时眼尾的红、攥着外套不肯松手的指尖、还有手臂上渗血的绷带，像碎星似的扎在他脑子里，搅得他心烦意乱。
#苏清瑶“还不走？”
苏清瑶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她换了件干净的长袖，袖口遮住了新包扎的伤口，脸色依旧苍白，却比刚才多了几分柔和。
徐霆飞手一顿，把最后一块碎片塞进工具箱，硬邦邦地回。
徐霆飞“看看有没有漏的暗物质残渣。”
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别扭，于是又连忙补充道。
徐霆飞“毕竟是你搞出来的烂摊子。”
苏清瑶没戳破他的口是心非，只是走到窗边，看着巷口那两道并肩的身影。乔奢费似乎察觉到什么，回头冲她举了举杯，安迷修则微微颔首，两人随即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空气突然静下来，只有挂在墙上的镇灵牌还泛着微弱的蓝光。徐霆飞盯着苏清瑶的背影，喉结动了动——他看见她领口露出的一小截皮肤，还带着暗物质侵蚀后淡淡的紫痕，那痕迹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他一下。
徐霆飞“他们……经常这样？”
话问出口，徐霆飞自己都愣了。他明明该问能量补充的事，明明该提醒她下次别再冒险，可话到嘴边，却成了无关紧要的打探。
苏清瑶回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点诧异，随即笑了。
#苏清瑶“嗯，乔奢费爱热闹，安迷修总陪着他。”
她顿了顿，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点破，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杯递过去。
#苏清瑶“刚用飞影能量耗了不少吧？喝点水。”
徐霆飞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缩回手，水晃出几滴，溅在他的手背上。他狼狈地抹了把，听见苏清瑶低低的笑声，耳根瞬间发烫。
他硬撑着板起脸，目光却不敢看她，落在她袖口的绷带上。
徐霆飞“笑什么？手臂怎么样？安迷修的能量能压住侵蚀吗？”
苏清瑶轻抬手臂，轻轻晃动着，如柳枝在微风中摇曳。
#苏清瑶“没事，就是有点麻。你那召唤器……真能补能量？”
徐霆飞“当然，”
徐霆飞立刻来了精神，伸手就要去掏召唤器，却又突然顿住——他想起方才乔奢费按在她伤口旁的手，想起安迷修小心翼翼帮她包扎的样子，那是他从未有过的、属于“亲近之人”的立场。
他的手僵在半空，又缓缓收了回来，语气淡了。
徐霆飞“算了，你有安迷修，他的能量比飞影的更稳。”
苏清瑶看着他骤然沉下去的脸色，眨了眨眼，没说话，只是走到他身边，捡起地上那件沾了灰的外套——方才匆忙塞给他，他竟一直攥在手里，连褶皱都没抚平。
她指尖拂过外套上的草屑，那是飞影能量残留的印记，还带着淡淡的皂角味。
#苏清瑶“还没洗呢？徐霆飞，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徐霆飞猛地抬头，撞进她清亮的眼睛里。那里面没有疑惑，只有了然，像一面镜子，照出他藏在“啰嗦”“担心”背后的、连自己都没理清的心思——是看见她用自己的血当武器时的心慌，是她笑时想伸手替她擦去眼尾红痕的冲动，是看见她和乔奢费、安迷修站在一起时，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涩。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理智在脑子里尖叫：她有安迷修，有乔奢费，他们是并肩过阿瑞斯战场的人，是能为她挡暗物质、替她包扎伤口的人，而他呢？他只是个半路加入的铠甲召唤人，只是个会冲她吼“你疯了”的笨蛋。
他别过脸，把外套往她手里塞，语气又硬了起来。
徐霆飞“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下次再敢拿自己当诱饵，我直接用疾影刀把你捆起来，省得你给大家添麻烦。”
苏清瑶看着他泛红的耳尖，接过外套，忽然凑近了些。淡淡的桂花香混着她身上的气息飘过来，徐霆飞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的声音仿若轻柔的羽翼，轻轻掠过心尖，带来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
#苏清瑶“徐霆飞，你攥着外套的手，比我受伤时攥得还紧。”
他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翻身后的工具箱，狼狈地辩解。
徐霆飞“我那是……怕你又把它弄脏！”
说完，不等苏清瑶再开口，抓起自己的召唤器就往门口走。
徐霆飞“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阵法！”
门“砰”地一声关上，留下苏清瑶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外套，无奈地笑了。
徐霆飞靠在巷口的桂树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刚才炸暗物质时还响。他摸了摸发烫的耳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那是方才帮苏清瑶捡镇灵牌时，顺手捡起的，上面还沾着一点玄铁粉，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捏着手帕，抬头看向二楼的窗户，月光正照在苏清瑶的侧脸上，柔和得不像刚才那个敢用自己血克暗物质的姑娘。
巷口的桂花香漫过来，混着飞影铠甲残留的蓝光气息。徐霆飞闭上眼，理智和心动在脑子里打架——他清楚自己不该有不该有的心思，清楚她身边已经有了能护着她的人，可刚才她凑近时的温度、笑时的眼尾红，还有攥着他外套不肯松手的样子，却像余温似的，牢牢粘在他心上，怎么也散不去。
他叹了口气，把帕子小心翼翼地塞回口袋，转身往家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二楼的窗户，心里默默念：下次别再受伤了，苏清瑶。
至于那点没说出口的心动，就像护罩外的暗物质，被他用理智牢牢锁住，只敢在无人的时候，偷偷冒一点尖，再悄悄压下去——毕竟，能看着她好好的，能在她需要时递上召唤器，好像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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