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48%：寰谛

铁板烧的炭火重新燃起来，滋滋的烤肉声驱散了古墓与密室的阴霾。欢迎端着刚烤好的五花肉往桌上放，油星溅在铁板上，混着孜然的香气漫开来。苏清瑶瘫坐在藤椅上，银辉铠甲早已解除，手里却不知何时多了柄骨白色的死神镰刀——云夜刚随手扔给她的，刃口暗红流光还在缓缓转动。

云夜“小心点，别把你那身白裙子割破了。”

云夜靠在门框上，黑翼半敛，看着苏清瑶转着镰刀玩，眼底藏着点戏谑。祁宁坐在她身边，正用金红光晕帮李柚儿温养眉心，女孩还在昏睡，睫毛上沾着未干的泪珠。

安迷修和乔奢费一左一右坐在苏清瑶两侧，前者帮她剥着橘子，后者则用银匕首小心地挑开烤肉上的焦边。

乔奢费“路法跑了，最后一块冥河之核碎片还没找到。”

安迷修轻托着那个圆润的橘子，将它温柔地递至她的唇边，嗓音如同春日里最柔软的风，带着令人心安的暖意。

安迷修“接下来得盯紧巴王集团的动向，他肯定还会回来找李柚儿。”

苏清瑶咬了口橘子，镰刀在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弧。

苏清瑶“放心，他跑不远。卡伦的残魂被拔除，巴豆那边有欢迎看着，他少了内应，翻不出什么浪。”

她稍作停顿，手中的镰刀骤然朝着角落里的那两个人指去。

苏清瑶“倒是你们俩，杵在那儿干什么？”

众人转头看去——吴刚和徐霆飞正蹲在凤翎脚边，脑袋凑在一起，盯着本泛黄的古籍。凤翎化作白羽凤凰形态，金瞳半眯，尾羽不耐烦地扫过两人的手背，却没真的赶走他们。

乔奢费“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乔奢费眉梢一挑，手中动作轻巧而潇洒，两串滋滋作响、香气四溢的烤鸡翅便被他随手抛了过去。

吴刚急忙伸手接过，口中还在念念有词。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似是有些紧张，又夹杂着几分期待。

吴刚“凤君大人，您看这书里写的——‘凤凰花分两季，一季缘生，一季缘灭。缘生缘灭皆有定，花开花落总归尘’。这说的是你们凤凰族的事？”

凤翎的尾羽顿了顿，金瞳里闪过丝复杂，没说话。徐霆飞凑过去看，书页上画着燃烧的凤凰花，旁边还注着小字，像是千年前的手札。

吴刚“还有这个！”

吴刚又翻了几页，指着一段朱砂写的文字，念得抑扬顿挫。

吴刚“‘吾之寰谛凤翎，世间独此一支。赠予汝，非为附庸，实为心意。佩此翎，愿它替吾护你岁岁平安，无灾无妄’。

吴刚“凤君大人，这寰谛凤翎这么金贵？送出去就是定情信物啊？”

这话一出，铁板烧里瞬间安静下来。苏清瑶握着镰刀的手顿了顿，眼角余光扫过凤翎——那鸟儿的耳根处竟泛了点金红，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安迷修和乔奢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凤翎突然振翅飞起，在吴刚头顶盘旋一周，金焰差点燎到他的头发。

凤翎“胡说什么！这是上古凤族的护魂咒，不是什么定情信物！”

它落在苏清瑶肩头，用脑袋蹭着她的脸颊，像是在撒娇。

凤翎“瑶瑶，别听他瞎念，这书里写的都是凡人臆想。”

苏清瑶强忍着笑意，纤纤玉手轻柔地抚过它那柔软光洁的羽毛。

苏清瑶“或许不是臆想呢？说不定千年前，真的有只凤凰，把自己的寰谛凤翎送给了想守护的人，还在峡谷里种了凤凰花，等着她回去赴约。”

凤翎的金瞳猛地亮了亮，随即又偏过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掌心，像是默认，又像是在撒娇。炭火的光落在它的羽毛上，映出细碎的金芒，与古籍上的朱砂字相映，将“护你岁岁平安”的诺言，悄悄刻进了此刻的温暖里。

吴刚还想追问，却被徐霆飞拽了拽胳膊。他转头看去，只见徐霆飞眼神示意他看苏清瑶——女孩正低头笑，安迷修帮她拂去肩上的金焰灰，乔奢费则把烤好的鱿鱼递到她嘴边，三人的互动自然又亲昵，像一幅暖融融的画。

徐霆飞的喉结动了动，悄悄收回目光，指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帕——那上面还留着苏清瑶绣的飞影标志，昨天她请他吃铁板烧时，还偷偷往他碗里多放了块牛排。他忽然觉得，吴刚念的那句“缘生缘灭”，好像没那么玄乎，至少此刻，他看着她的笑，心里那点未说破的心动，正像炭火上的烤肉，滋滋地冒着暖意。

欢迎端着刚熬好的绿豆汤走过来，把碗往吴刚和徐霆飞面前一放。

欢迎“别闹凤君大人了，李柚儿快醒了，你们俩去把隔壁的空房间收拾出来，让她好好休息。”

两人应声起身，路过苏清瑶身边时，徐霆飞的脚步顿了顿。女孩正仰头跟安迷修说话，月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的侧脸，柔和得不像刚从密室里斩过暗物质的左护法。他张了张嘴，想说“明天巡逻我可以陪你去巴王集团”，却最终只是低声说了句“明天见”，便跟着吴刚往后院走。

苏清瑶看着他的背影，握着镰刀的手轻轻晃了晃，嘴角的笑意深了些。乔奢费凑过来，用银匕首挑开她额前的碎发。

乔奢费“在想什么？”

她轻轻摇头，将手中的镰刀递还给云夜。

苏清瑶“没什么，就是觉得，明天的太阳，应该会很好。”

安迷修把最后一瓣橘子递给她，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安迷修“不管路法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在。”

凤翎在她肩头打了个轻颤，金瞳望向窗外的夜空——那里有颗星星格外亮，像是千年前阿瑞斯战场上，他们并肩看过的那颗。铁板烧的炭火还在燃着，烤肉的香气混着众人的谈笑声，在夜色里酿出温暖的余韵。没人提起路法留下的暗河痕迹，也没人说破那些藏在“关心”“担忧”背后的心意，只是此刻，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再暗的夜，也终会等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