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阿瑞斯边境的风裹着沙砾，刮在苏清瑶的银辉铠甲上，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她刚结束一场围剿叛军的战役，碎星刃上的血珠还未干涸，便被一道突然袭来的金焰逼得连连后退。

苏清瑶“哪来的毛贼，敢挡阿瑞斯左护法的路？”

苏清瑶抬手抹去脸上的沙尘，眼底的锋芒直射向金焰源头——那是只通体覆着赤金羽毛的凤凰，金瞳如熔浆般炽热，尾羽展开时，竟在荒漠中映出一片绚烂的火光。

凤凰没有说话，只是振翅俯冲，金焰凝成的利爪直扑她肩头的冰晶纹路。苏清瑶旋身避开，碎星刃在掌心一转，金光与金焰碰撞的瞬间，荒漠的沙砾竟被震得腾空而起。她这才看清，凤凰的左翅上缠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暗紫色的幽冥魔气正顺着伤口蔓延。

苏清瑶缓缓收回刃上凌厉的力道，那紧绷的姿态逐渐柔和，连语气也变得缓和了几分。

苏清瑶“你被魔气侵蚀了，我能帮你清除魔气，但你得跟我走。”

凤凰像是听懂了她的话，金瞳里的敌意渐消，却突然俯身用喙叼住她的铠甲下摆，朝着荒漠深处飞去。苏清瑶无奈，只得提气跟上，直到穿过一片隐蔽的峡谷，才看见峡谷中央的石台上，竟生长着一株泛着金光的镇魂草——那是阿瑞斯皇室专用的疗伤圣草，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苏清瑶“你是想让我用镇魂草帮你疗伤？”

苏清瑶挑眉，刚要伸手去摘，凤凰却突然挡在她身前，金焰在镇魂草周围凝成屏障。它低头用喙啄了啄苏清瑶的手腕，又抬头望向峡谷顶端的峭壁，那里赫然刻着四个古老的阿瑞斯符文——“凤囚凰”。

苏清瑶“这是凤凰族的封印咒？”

苏清瑶心头一震，她曾在皇室典籍里见过记载，“凤囚凰”是上古凤族用来镇压同族心魔的咒术，施咒者需以自身灵力为引，将被魔气侵蚀者困在咒阵中，直到魔气彻底清除。

凤凰对着她点了点头，金瞳里竟泛起一丝哀求。苏清瑶深吸一口气，抬手凝聚皇室血脉的金光，顺着符文的轨迹注入灵力。随着金光流转，峡谷四周突然升起金色的光栏，将她与凤凰一同困在其中——“凤囚凰”咒阵，启动了。

接下来的日子，苏清瑶每日用镇魂草的汁液调和灵力，帮凤凰清除魔气。起初，凤凰对她戒备十足，总是缩在石台上，只在她递去疗伤药时，才小心翼翼地啄一口。直到第七天，她帮凤凰处理左翅的伤口时，凤凰突然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金瞳里的炽热渐渐化作温柔。

苏清瑶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它柔顺的羽毛，唇角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

苏清瑶“以后，就叫你凤翎吧，寰谛凤翎，世间独此一支，配得上你。”

凤翎像是很喜欢这个名字，振翅在她头顶盘旋一周，金焰落在她的银辉铠甲上，竟在冰晶纹路旁，悄悄烙下了一道小小的凤凰印记。苏清瑶没有察觉，只是看着它渐渐恢复光泽的羽毛，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咒阵开启的第十天，凤翎体内的魔气终于清除大半。那天夜里，阿瑞斯的星空格外明亮，凤翎突然化作人形——一身赤金长袍，墨发如瀑，眉心嵌着枚金色的凤凰印记，正是苏清瑶后来再熟悉不过的模样。

凤翎的声音带着刚化形的沙哑，却格外好听。

凤翎“多谢左护法，我本是凤凰族的少主，因误食被魔气污染的凤凰果，才沦为这般模样。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已被魔气吞噬。”

苏清瑶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苏清瑶“举手之劳。不过，‘凤囚凰’咒阵未解，你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凤翎闻言，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眼底满是认真。

凤翎“那我便陪着左护法，直到咒阵解除。反正，这阿瑞斯星，除了你，我也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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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阵里的晨光总来得格外早，第一缕金光穿过光栏时，苏清瑶正坐在石台上擦拭碎星刃。凤翎不知何时凑到她身边，赤金长袍的下摆扫过沙砾，指尖轻轻碰了碰刃身——那里还留着昨夜帮他清除最后一丝魔气时，溅上的金焰火星。

苏清瑶“小心伤手。”

苏清瑶抬眼，正好撞进他眼底的笑意。凤翎的指尖顿在刃边，却没收回，反而俯身凑近，墨发垂落在她肩头，带着镇魂草的淡香。

凤翎“左护法的刀，连幽冥魔都能斩，怎会伤我？”

苏清瑶耳尖微热，猛地收刀入鞘，转身要去摘镇魂草，却被他拽住手腕。凤翎的掌心温热，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铠甲纹路——那是路法当年为她锻造时，特意刻的防滑纹。

他蓦地启唇，声音低沉得仿佛夜色中的一缕轻烟。

凤翎“别摘了，最后一丝魔气已除，这草留着，万一哪天我又犯了心魔，左护法还能再用它制住我。”

苏清瑶柳眉微挑，用力挣了挣被束缚的手腕，却未能挣脱。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苏清瑶“凤凰族少主，还会怕心魔？”

凤翎却突然收紧手，将她拉得更近。光栏外的风沙声似乎都静了，他盯着她眼底的星子，眉心的凤凰印记泛起微光。

凤翎“怕。怕哪天控制不住魔气，伤了你。”

这话来得突然，苏清瑶愣在原地，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竟忘了反驳。凤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抬手帮她拂去肩上的沙砾，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

凤翎“左护法可知，‘凤囚凰’咒阵还有个秘密？”

“什么秘密？”

他微微倾身向前，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畔。

凤翎“施咒者与被囚者，会共享一部分灵力，也就是说，你若受伤，我会疼；你若开心，我……也会开心。”

苏清瑶猛地后退，却被石台绊倒，眼看就要摔在沙砾上，凤翎突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赤金长袍裹住她，带着他身上的温度，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焰气息。

凤翎“小心。”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仿佛携带着一抹笑意，轻柔地飘入耳中。

凤翎“左护法在战场上那般厉害，怎么私下里，倒像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

苏清瑶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按住后背。凤翎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凤翎“清瑶，咒阵三日後便会解除。”

苏清瑶“嗯。”

她的嗓音略显沉闷，似乎还因方才的失态而暗自懊恼。

“解除之後，你要回王城？”

“是，边境叛军虽平，还有军务要处理。”

凤翎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将一根泛着金光的羽毛放在她掌心——那是他尾羽上最亮的一根寰谛凤翎，金焰在羽尖轻轻跳动。

他的指尖覆在她的手背上，将凤翎按进她掌心。

凤翎“拿着，若你在王城受了欺负，或者……想我了，就捏碎它。无论多远，我都会找到你。”

苏清瑶攥紧凤翎，指尖微微颤抖。她抬头，正好看见凤翎眼底的坚定，像阿瑞斯星最亮的星辰。光栏外的风沙又起，卷起两人的衣摆，镇魂草在石台上轻轻晃动，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缠在一起，成了咒阵里，无人知晓的旖旎。

三日后，咒阵解除的金光冲天而起时，苏清瑶正站在峡谷口。凤翎站在她身后，赤金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却没再上前。

苏清瑶“我走了。”

苏清瑶缓缓转过身来，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那根珍贵的寰谛凤翎。

凤翎轻轻点头，眉心处那神秘的印记骤然亮起，散发出一抹奇异的光芒，随即又缓缓黯淡下去。

凤翎“记得我说的话。”

苏清瑶咬了咬唇，转身跃上马背，银辉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在转过峡谷拐角时，悄悄回头——凤翎还站在原地，赤金的身影在荒漠中格外显眼，像一盏等着她归来的灯。

她攥紧掌心的凤翎，嘴角不自觉扬起。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根羽毛，会陪着她走过千年岁月，从阿瑞斯的战场，到地球的铁板烧；也不知道，那个站在荒漠中的凤凰少主，会在千年後，化作一道金光，钻进她的体内，陪她对抗暗物质，护她岁岁平安。

而峡谷里，凤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抬手摸了摸眉心的印记，眼底满是笑意。他俯身捡起苏清瑶不小心落下的碎星刃刀穗，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银线——那是她亲手编的，还沾着她的气息。

凤翎“清瑶，我等你回来。”

他低声呢喃，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将刀穗揣进怀里，那动作仿佛是在珍藏一件稀世珍宝。

风卷起沙砾，掠过镇魂草，将他的声音带向远方。阿瑞斯星的阳光正好，峡谷深处的金光渐渐散去，却在沙砾上，留下了两道交缠的影子，成了跨越千年的羁绊，最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