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疑踪

马蹄声踏碎戈壁的寂静，苏清瑶翻身下马时，裤脚已沾遍沙砾。她抬头望向石台，赤金长袍的身影正快步走来，墨发在风中扬起，眉心的凤凰印记与她发间的簪子遥遥呼应，瞬间驱散了一路奔波的疲惫。

凤翎“清瑶！”

凤翎伸手扶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带着镇魂草的淡香。他目光落在她发间的簪子上，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

凤翎“看来金羽凝的簪子，倒是帮你挡了不少风沙。”

苏清瑶却没接话，抬手从腰间解下那根寰谛凤翎。金羽在阳光下泛着暖光，羽尖的流光轻轻跳动，与凤翎尾羽上那抹白羽泛七彩的模样截然不同。她捏着羽根，指尖轻轻摩挲着细腻的纹路，忽然抬头看向他。

苏清瑶“凤翎，你明明是白羽凤凰，尾羽展开时能映出七彩流光，怎么褪下来的寰谛凤翎，却是这般赤金的颜色？”

凤翎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失笑，伸手接过那根金羽。指尖拂过羽面时，金羽突然泛起一层微光，竟在他掌心缓缓展开，映出细碎的七彩光斑，与他尾羽上的流光如出一辙。

凤翎“傻丫头。”

他抬手，将金羽贴在她眼前，声音温柔得像戈壁的风。

凤翎“白羽是我的本体羽色，七彩流光是凤凰族的天赋神通，而这赤金的寰谛凤翎，是我用自身灵力凝练的魂羽。”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金羽中央的纹路，那里藏着一道极细的凤凰印记。

凤翎“每只凤凰的魂羽都独一无二，颜色随本命灵力而定。我的灵力属火，凝出的魂羽自然是赤金色。”

苏清瑶凑近细看，果然在金羽中央看到了那道小小的印记，与凤翎眉心的印记一模一样。她伸手碰了碰羽面，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像是触碰到了他的灵力脉络。

苏清瑶“那为什么之前在峡谷，你褪下的凤翎也是金色？”

她追问，想起初见时他左翅缠着魔气，落在石台上的羽毛也是这般赤金，只是那时被魔气染得暗沉，远不如现在鲜亮。

凤翎握着她的手，将金羽放在两人掌心之间。金羽突然亮起，与她发间的簪子产生共鸣，两道金光交织在一起，在空气中凝成一朵小小的凤凰花虚影。

凤翎“因为魂羽是凤凰的本命之物，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颜色。”

他低头，额头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声音压得很低。

凤翎“当时我被魔气侵蚀，本体羽毛黯淡无光，可魂羽的赤金底色从未变过——就像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对你的心意，也从来没变过。”

苏清瑶的耳尖骤然发烫，连忙抽回手，却被凤翎牢牢按住。他将那根寰谛凤翎重新别回她腰间，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铠甲纹路，眼底满是认真。

凤翎“这根魂羽你好好收着，它不仅能护你平安，还能感知我的心意。以后无论你在哪里，只要捏碎它，我就能立刻找到你。”

戈壁的风突然变得温柔，卷起两人的衣摆。石台下的凤凰花芽轻轻晃动，泛着嫩绿的芽尖朝着阳光的方向生长。苏清瑶看着凤翎眼底的炽热，忽然想起星际航道上那道跨越星海的金焰，想起圣殿里她固执的坚持，心头像是被暖光填满。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凤翎尾羽上的白羽，指尖触到那抹流动的七彩流光时，忍不住笑了。

苏清瑶“原来白羽凤凰的魂羽是金色的，倒是比本体羽色还耀眼。”

凤翎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尾羽上。七彩流光顺着她的指尖蔓延，与她掌心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在沙砾上映出一片绚烂的光斑。

凤翎“再耀眼，也只给你一人看。”

他倾身向前，温热的气息轻拂过她的耳畔，伴随着一缕镇魂草的清雅香气，微妙而令人心悸。

凤翎“清瑶，凤凰花很快就要开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许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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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的风卷着沙砾掠过石台，凤翎尾羽上的七彩流光随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落在苏清瑶发间的凤凰簪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她指尖还停留在他的白羽上，那抹流动的光泽像是有生命般，顺着她的手腕轻轻缠绕，与掌心的皇室金光交织成暖融融的光带。

凤翎忽然低头，鼻尖蹭过她的发顶，镇魂草的淡香混着他身上的金焰气息，漫进她的呼吸。

凤翎“清瑶，我煮的茶该凉了，带你去石屋里坐。”

他牵着她的手往峡谷深处走，石屋就藏在镇魂草生长的石台后方，是用阿瑞斯边境特有的青岩石砌成的，屋顶铺着晒干的沙棘枝，竟透着几分温馨。推开门时，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石桌上的陶壶还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两个粗陶杯，杯沿竟细心地磨去了棱角。

苏清瑶拿起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头泛起暖意。

苏清瑶“你什么时候弄的石屋？”

凤翎给她倒了杯茶，琥珀色的茶汤里浮着几片镇魂草的叶子。

凤翎“你走后第三日就开始砌了，想着你回来时，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他微微一顿，指尖轻柔地划过杯沿，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凤翎“之前用‘凤囚凰’咒阵时，总让你在沙砾上坐着，委屈你了。”

苏清瑶喝了口茶，温润的茶汤滑过喉咙，带着镇魂草特有的清苦，却在舌尖泛起回甘。她抬头看向凤翎，他正盯着她的发间，目光落在凤凰簪上，眼底满是柔和，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神色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她将陶杯轻轻放下，纤细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袖口。

苏清瑶“凤翎，你刚才凝虚影时，最后想说什么？‘哪怕是’后面，是什么？”

凤翎的动作猛地顿住，握着陶壶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低头避开她的目光，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随风晃动的凤凰花芽，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

凤翎“没什么，就是担心王城的人会为难你，让你别轻易相信旁人。”

苏清瑶看着他的背影，赤金长袍在风里轻轻摆动，可他身上的灵力波动，却比刚才明显急促了几分。她忽然想起腰间的寰谛凤翎，刚才一路走来，金羽的温度似乎比往常更高，像是在呼应着什么。

她悄悄抬手，指尖凝聚起一丝皇室金光，轻轻触向腰间的金羽。就在金光碰到凤翎的瞬间，金羽突然剧烈颤动，一道极细的暗紫色雾气从羽根处渗出，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凤翎察觉她的动作，立刻转身，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眼底满是紧张。

凤翎“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清瑶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满是担忧，可她刚才分明看到了暗紫色的雾气——那是幽冥魔气的颜色，虽然微弱，却绝不会认错。她心头一沉，却没有立刻戳破，只是摇了摇头。

苏清瑶“没事，就是觉得凤翎有点烫。”

凤翎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腰间的金羽，指尖的金焰轻轻扫过羽面，刚才那丝暗紫色雾气瞬间消散无踪。

凤翎“许是戈壁的风太烈，让它吸收了些燥热之气。”

他唇角含笑，耐心地解释着，同时轻轻伸出手，将她发间那支精致的凤凰簪重新梳理妥帖。

凤翎“别多想，喝了茶，我带你去看凤凰花芽。”

两人走出石屋，夕阳已经西斜，戈壁被染成了暖橙色。石台下的凤凰花芽比白天又长高了些，嫩绿的芽尖上顶着小小的花苞，在风里轻轻摇晃。凤翎蹲下身，指尖凝聚起金焰，小心翼翼地拂过花苞，像是在呵护稀世珍宝。

苏清瑶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头的疑虑却越来越重。刚才那丝魔气绝不是错觉，而且凤翎的反应太过刻意，像是在隐瞒什么。她悄悄摸向腰间的寰谛凤翎，金羽的温度依旧很高，只是那股熟悉的温暖灵力里，似乎掺了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凤翎的气息。

苏清瑶“凤翎，”

她轻启朱唇，目光被他尾羽间流动的七彩光芒所吸引。

苏清瑶“你体内的魔气，真的彻底清除干净了吗？”

凤翎的动作猛地僵住，金焰瞬间收敛，他缓缓回头，眼底的温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慌乱，有愧疚，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挣扎。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暗沉，像是藏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他。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赤金长袍在沙砾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凤翎“清瑶，有些事，我……”

话未说完，峡谷入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甲胄碰撞的声响——是皇家卫队追来了。凤翎的脸色骤然变了，他猛地将苏清瑶护在身后，尾羽展开，七彩流光瞬间暴涨，在两人身前凝成一道金色的屏障。

凤翎“别怕，有我。”

他的声音坚定，可苏清瑶却能感觉到，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正在微微颤抖。而她腰间的寰谛凤翎，突然再次发烫，那丝暗紫色的雾气，又一次悄然浮现，顺着她的手腕，往她的血脉里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