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晗推开关晓彤的手，语气冷得像结了冰：“她不是外人。”
这五个字掷地有声，让关晓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鹿晗眼中的疏离刺得说不出话。
“我累了，你回去吧。”鹿晗转过身，背对着她，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
关晓彤看着他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刚才那句话触碰到了鹿晗的底线。小语在他心里的位置，远比她想象的要重。可越是这样，她越不能放手。
“鹿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多了几分不甘，“我知道你疼语语，可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是要跟我结婚的人，总被她绊着，我们以后怎么办？”
鹿晗没回头，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别再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关晓彤咬着唇，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紧闭的房门，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小语，既然你不识趣，就别怪我了。
别墅里终于安静下来。鹿晗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心里乱成一团麻。他走到二楼，停在小语的房门外，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几次，终究还是没敲下去。
他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是质问她为什么要跟吴世勋走那么近？还是承认自己刚才看到她被别的男生牵着手时，心底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怒火和嫉妒？
这些话，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房间里，小语靠在门后，听着楼下的动静渐渐消失，眼泪无声地滑落。她能感觉到鹿晗就在门外，可两人之间像隔着一道无形的墙，谁也不肯先迈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别墅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鹿晗依旧早出晚归，只是话变得更少了，看她的眼神也总是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小语则尽量避开和他独处，每天早早地去学校，放学也磨磨蹭蹭地很晚才回来。
吴世勋倒是没再来找她，只是偶尔会在学校里碰到，他会冲她挑眉笑，眼神里的暧昧丝毫不减，却没再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像是在给她时间考虑。
这天放学，小语刚走出校门，就看到吴世勋靠在摩托车上，身边还站着几个吊儿郎当的男生，似乎在跟他说着什么。看到小语，吴世勋眼睛一亮，打发走了身边的人，径直朝她走来。
“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小语侧身想绕开他。
吴世勋却伸手拦住她，语气带着点痞气：“躲我？还是怕鹿晗知道？”
“跟他没关系。”小语皱眉。
“怎么没关系？”吴世勋逼近一步，压低声音，“那天他明明就是吃醋了，小语，你别自欺欺人了。”
“你胡说！”小语的声音有些急。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吴世勋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语气软了些，“其实你也喜欢他，对不对？”
小语的心猛地一颤，像被戳中了心事，下意识地反驳：“你别乱说！他是我……”
“他是你哥哥，我知道。”吴世勋打断她，眼神却很锐利，“可那又怎么样？感情这种事，从来不由身份说了算。你敢说，看到他跟关晓彤在一起，你心里不难受？”
小语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
吴世勋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逗她：“不过话说回来，他要是真对你没想法，干嘛那么紧张你跟别的男生来往？你看他对关晓彤，有过半分这种紧张吗？”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小语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是啊，鹿晗对关晓彤，总是温和有礼，带着点疏离的客气，可对她，却会生气，会紧张，会失控……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一辆黑色的保姆车缓缓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鹿晗面无表情的脸。
小语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吴世勋也看到了，却故意朝小语凑近了些，几乎要贴到她耳边：“他又来了，你说他这次会不会直接下来把我打一顿？”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戏谑的笑意，小语却觉得浑身僵硬。她看到鹿晗放在车窗沿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走了。”小语猛地推开吴世勋，快步朝保姆车走去。
坐进车里，她能感觉到鹿晗身上散发的低气压，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司机识趣地没说话，默默地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言，直到车子开进别墅车库，鹿晗才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以后离吴世勋远点。”
“为什么？”小语抬起头，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就因为他是你眼里的‘坏学生’？还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跟别的男生说话？”
鹿晗的眼神一沉：“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小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鹿晗，你是不是……也跟吴世勋说的一样？”
她没说下去，可那未尽的话语，像一根针，狠狠刺向鹿晗。
鹿晗猛地攥紧了拳头，呼吸变得急促。他看着小语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底那丝期待又惶恐的目光，心底那道紧绷的弦，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他想承认，想告诉她，看到她跟别的男生在一起，他会嫉妒，会生气，会控制不住地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觊觎。
可“哥哥”这两个字，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地困住了他。他不能，也不可以。
“别胡思乱想。”他别过脸，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你的监护人，关心你是应该的。”
这句苍白的解释，连他自己都觉得无力。
小语看着他避开的眼神，心里最后一丝期待也破灭了。她自嘲地笑了笑，推开车门：“我知道了。”
她转身走进别墅，没再回头。
鹿晗坐在车里，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知道自己又一次伤害了她，可他别无选择。
有些感情，注定只能烂在心底。
晚上，小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吴世勋的话，鹿晗的反应，像电影片段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她起身走到窗边，看到鹿晗的房间还亮着灯，窗帘没拉严，能看到他坐在书桌前的背影，似乎在发呆。
她鬼使神差地走出房间，轻轻推开了鹿晗的房门。
鹿晗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是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怎么还没睡？”
小语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声音很小：“我睡不着。”
鹿晗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起身想给她倒杯水，却被她拉住了衣角。
“鹿晗，”她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你别对我这么好，也别对我这么凶，我……我会分不清的。”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却像重锤一样敲在鹿晗的心上。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底那抹挣扎又迷茫的情愫，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房间里很静，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能看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能感觉到她拉着自己衣角的手，带着微凉的温度。
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然失控。
鹿晗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缓缓低下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两人的鼻尖快要碰到一起时，鹿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房间里暧昧的气氛。
鹿晗猛地回过神，像触电般后退了一步，慌乱地接起电话。是经纪人打来的，说明天有个早班机，让他早点休息。
他匆匆挂了电话，不敢再看小语，声音有些沙哑：“很晚了，你回房间睡觉吧。”
小语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她默默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鹿晗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低头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手，眼底充满了恐慌。
他刚才差点就……
他对小语的感情，果然早就超出了“哥哥”的界限。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冰冷。
而回到房间的小语，靠在门后，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能感觉到鹿晗刚才的动摇，也能感觉到他的退缩。
他们之间，就像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明明彼此都在试探，却谁也不敢先跨过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带着一丝清冷的寒意。
这场关于爱与禁忌的拉扯，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让人疲惫不堪。而他们都不知道，这场拉锯战，最终会将他们引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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