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鹿晗回到别墅时，周身的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张妈小心翼翼地迎上来：“先生，晚餐做好了，要不要现在……”

“不用了。”他打断张妈的话，声音沙哑得厉害，径直走向酒柜，打开一瓶威士忌，对着瓶口猛灌了几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怒火和恐慌。

他看到吴世勋揽着小语肩膀的样子，看到她手腕上那条刺眼的手链，看到她摇头拒绝跟他走时的决绝……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子，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

他以为自己能接受她长大，能接受她身边出现别的男生，能守住那道名为“哥哥”的界限。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那些所谓的“理智”，在看到她可能属于别人的瞬间，不堪一击。

小语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鹿晗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身边散落着好几个空酒瓶，眼神迷离，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她的心猛地一紧，走过去想扶他：“鹿晗，你怎么喝这么多？我扶你回房间休息。”

鹿晗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得蹙眉。他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眼神灼热又危险，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温和，只剩下压抑到极致的疯狂。

“去哪了？”他的声音很低，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跟他在一起？”

“我……”小语被他的样子吓到了，想挣脱，却被他抓得更紧。

“为什么不跟我回来？”鹿晗逼近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就因为他说他是你男朋友？”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他冷笑一声，眼神落在她手腕的手链上，像是被刺痛了，“解释这个？解释你怎么心安理得地接受别的男生的礼物？解释你怎么靠在他怀里笑？”

他的话像淬了冰，一句句砸在小语心上。她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忽然觉得很委屈：“你凭什么管我？你这段时间躲着我，跟关晓彤在外面出双入对，现在又回来指责我？鹿晗，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把你当什么？”鹿晗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猛地站起身，将她拽进怀里。他的力气极大，小语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疼得闷哼一声。

“你说我把你当什么？”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落在她颈窝，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小语，你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

话音未落，他忽然低下头，滚烫的唇毫无预兆地落在她的脖颈上。

小语浑身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的吻带着酒气，还有一种近乎啃咬的急切，从颈侧一路向上，灼烧着她的皮肤，也灼烧着她的理智。

“鹿晗！你干什么！放开我！”她终于反应过来，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地推他。

可鹿晗像是失去了理智，箍着她的腰，任由她怎么推都纹丝不动。他抬起头，眼神猩红地看着她，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欲望和痛苦。

“别动……”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不等小语反应，他伸手按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仰起头，然后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完全不像他平时的温柔，充满了占有欲和失控的疯狂。他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小语的脑子彻底懵了。

是鹿晗……在吻她。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发软，挣扎的力气也渐渐消失。心底那道压抑了许久的防线，在这个带着酒气和侵略性的吻里，寸寸崩塌。

她能感觉到他的颤抖，能感觉到他隐藏在霸道之下的脆弱，能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和不受控制的沉沦。

不知道过了多久，鹿晗才微微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都在剧烈地喘息。他看着她红肿的唇瓣和迷离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清醒后的恐慌，可随即又被更深的欲望覆盖。

“小语……”他低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喑哑，带着一丝恳求，“别离开我……”

小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的痛苦和疯狂，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别墅的门被钥匙打开，关晓彤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给鹿晗买的醒酒汤，看到客厅里相拥亲吻的两人，手里的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汤汁洒了一地。

“鹿哥……你们……”她的声音颤抖着，脸上血色尽失，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

鹿晗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气，下意识地松开了抱着小语的手。

小语也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后退几步，拉开了和鹿晗的距离，脸颊苍白，嘴唇红肿，眼神慌乱得像只受惊的小鹿。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剩下三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地上那滩狼藉的醒酒汤。

鹿晗看着门口的关晓彤，又看看眼前的小语，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做了什么？

他竟然对小语……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冰冷，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关晓彤看着眼前这一幕，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看着鹿晗，又看看小语，忽然笑了，笑得凄凉又绝望：“我明白了……鹿晗，我终于明白了……”

她转身就跑，像逃离什么可怕的地方。

“晓彤！”鹿晗下意识地想追上去，却被小语的目光钉在原地。

小语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慌乱，有委屈，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鹿晗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个失控的吻，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炸弹，彻底炸毁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伪装和界限。

而他，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夜色越来越深，别墅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鹿晗站在原地，看着小语苍白的脸，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恐慌。

他终究还是……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