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鹿晗来接小语放学时，特意提前了半小时。他靠在车边，穿着简单的黑色夹克，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却依旧挡不住周身的气场。来往的学生频频回头，小声议论着这个气质出众的男人。

他的目光落在校门口，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莫名的紧张。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主动提出接她放学，不知道小语会不会觉得奇怪。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吴世勋。

他显然也看到了鹿晗，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点燃了斗志，径直朝他走了过来。他今天没穿校服，而是穿了件黑色的连帽衫，头发抓得有些凌乱，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鹿晗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了下来。

“鹿先生倒是清闲，不用工作，天天围着别人转。”吴世勋走到他面前，语气带着浓浓的讽刺，眼神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他打听到了，小语把他拉黑后，就再也没理过他，反倒是鹿晗，最近和她走得很近。

鹿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我接我自己的人，好像跟你没关系。”他刻意加重了“自己的人”四个字，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你的人？”吴世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鹿晗，你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你别忘了，你是她哥哥，是有女朋友的人。撬墙角撬到自己‘妹妹’头上，你不觉得恶心吗？”

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刺向鹿晗的痛处。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得像要杀人：“我和小语的关系，轮不到你来置喙。倒是你，自己搞不定，就只会在这里说三道四，这就是你们学校所谓的‘校霸’？我看也不过如此。”

“我搞不定，也比某些人披着温情的外衣，干着龌龊的事强！”吴世勋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几乎要贴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你敢说你对小语的心思是干净的？你敢当着关晓彤的面说你喜欢她？”

“我喜不喜欢她，是我的事！”鹿晗的声音陡然提高，眼神猩红，像被激怒的狮子，“总比你强，一边吊着前女友，一边招惹小语，你这种人，根本不配靠近她！”

“我和秀晶早就断了！”吴世勋也红了眼，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我对小语是真心的！比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心一百倍！”

“真心？”鹿晗冷笑，“真心就是瞒着她和前女友联系？真心就是只会用那些幼稚的手段讨好她？吴世勋，你还太年轻，根本不懂什么叫责任，什么叫守护！”

“我不懂？”吴世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至少敢光明正大地追求她，敢告诉所有人我喜欢她！你敢吗？你敢公开你对她的心思吗？你不敢！你只会躲在‘哥哥’的身份后面，偷偷摸摸地占她便宜！”

“你找死！”鹿晗再也忍不住，一拳挥了过去。

吴世勋早有防备，侧身躲开，随即一拳打了回来。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动作又快又狠，完全没了平时的样子，像两头争夺地盘的野兽。

周围很快围了一群人，有人惊呼，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场面一片混乱。

“别打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着焦急和愤怒。

小语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了扭打在一起的鹿晗和吴世勋，心脏猛地一缩，立刻冲了过去，试图拉开他们。

“鹿晗！住手！”

“吴世勋！你别打了！”

可两个正在气头上的男人根本听不进去，依旧互相挥着拳头，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嫉妒。

小语急得快哭了，她看着鹿晗脸上挨了一拳，嘴角破了皮，又看着吴世勋的胳膊被鹿晗抓住，表情痛苦，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她尖叫出声，声音带着哭腔，“为了我打架很有意思吗？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绝望和疲惫，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两个男人的怒火。

鹿晗和吴世勋同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她。她的眼睛通红，脸上满是泪水，表情痛苦又失望，像一只被吓坏的小动物。

两人都愣住了，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心里瞬间涌起一股悔恨。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了争夺她，像个没理智的莽夫一样在这里打架，让她难堪，让她伤心？

鹿晗率先松开了手，吴世勋也后退了一步，两人都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伤，眼神复杂地看着小语，谁也没说话。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拍照的人也越来越多。小语看着他们，又看看周围的人群，只觉得无比讽刺和疲惫。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像逃离一个让她窒息的噩梦。

“小语！”鹿晗和吴世勋同时叫出声，都想追上去，却又在看到对方的瞬间停住了脚步。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依旧带着愤怒和敌意，却又多了一丝无奈和懊悔。

这场针锋相对的闹剧，最终以小语的泪水和逃离收场。

鹿晗看着小语消失的方向，摸了摸自己破了皮的嘴角，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他不仅没保护好她，还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吴世勋也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有些红肿的拳头，第一次觉得，自己所谓的“真心”，好像用错了方式。

夕阳的余晖落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却驱不散空气中的硝烟和尴尬。

这场关于爱与占有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就已经让所有人都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