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雨势渐歇，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朴灿烈开着一辆黑色的宾利，平稳地停在鹿晗别墅的路口。车灯穿透朦胧的雨雾，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光影。

“到了。”朴灿烈侧过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小语，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挽留，“要不要再坐会儿？雨刚停，外面还挺凉的。”

“不了，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衣服我会洗干净还给你。”小语解开安全带，心里有些别扭。穿着朴灿烈宽大的家居服，坐在他的豪车里，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不用急。”朴灿烈笑了笑，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下次游泳课别忘了。”

小语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刚关上车门，就看到别墅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鹿晗。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身形挺拔地立在廊檐下，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肩膀上落了层细密的雨珠，眼神沉沉地看着她，还有她身后的宾利车。

小语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和朴灿烈的车拉开距离。

几乎是同时，朴灿烈也下了车。他没撑伞，任由零星的雨丝落在身上，姿态随意地靠在车门上，目光越过小语，直直地看向鹿晗，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雨幕中交汇，没有言语，却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电流在碰撞。

鹿晗的眼神冷得像冰，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目光里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他认出了那辆宾利，也认出了车旁的男人——朴灿烈。小语身上那件明显属于男性的宽大家居服，像一根刺，狠狠扎在他心上。

朴灿烈则显得从容许多，甚至带着点刻意的挑衅。他知道鹿晗是谁，也清楚他对小语的心思。今天带小语回家，说没有一点试探的意思，是假的。

“鹿晗……”小语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声叫了一句，想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可两个男人谁都没理她，依旧维持着对峙的姿态。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连零星的雨丝都仿佛带上了紧绷的张力。

鹿晗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小语身边，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她身上，动作自然又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欲。风衣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味，瞬间将小语笼罩其中。

“进去。”他的声音低沉，目光依旧没离开朴灿烈，却带着对小语的命令。

小语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脸色阴沉的鹿晗，又看了看一脸玩味的朴灿烈，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她不敢再多说，点了点头，转身想往别墅里走。

“小语。”朴灿烈忽然开口，叫住她，语气依旧温和，“衣服不用特意还，下次上课带给我就行。”

他的话像是在提醒什么，又像是在宣告自己和小语的“下次”。

鹿晗的眼神更冷了，握着小语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小语被他捏得有点疼，赶紧应了一声，快步走进别墅，关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雨幕中，两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依旧对峙着，谁也不肯先退让，空气中仿佛有火花在噼里啪啦地炸开。

她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这样，但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发慌。

别墅里，小语坐在沙发上，能隐约听到外面的动静，却没有争吵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这种无声的较量，比争吵更让人窒息。

过了很久，玄关处传来开门声。鹿晗走了进来，身上湿透了，头发滴着水，脸色依旧难看，却没说什么，径直上了楼。

小语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麻。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朴灿烈的温柔，鹿晗的强势，还有他们之间那无声的较量，都让她觉得疲惫又迷茫。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照亮了湿漉漉的庭院。可小语的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沉甸甸的，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