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晗换了身干净衣服下楼时，小语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膝盖上搭着他那件还带着湿气的风衣。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对上他沉得能滴出水的目光，心里一紧。
他没坐，就站在几步开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笼罩着她。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却能感受到他周身压抑的怒火。
“去哪了？”他的声音很低，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带着危险的预兆。
“我……”小语捏紧了风衣，“体育课没去，后来下雨了，朴老师送我回来的。”
“朴老师？”鹿晗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送你回家，需要去他家换衣服？”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明显属于男性的家居服上，眼神像淬了冰，让小语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雨太大了，我浑身都湿透了，他说他家离得近……”小语试图解释，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你就跟他回家了？”鹿晗的声音陡然拔高，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小语，你长没长脑子？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就敢跟他走？”
他的话像冰雹一样砸过来，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一想到小语单独和朴灿烈待在那个空旷的别墅里，他就觉得一阵后怕，怒火更是烧得旺盛。
“他是老师啊……”小语被他吼得吓了一跳，眼眶瞬间红了，“他对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心帮忙……”
“好心？”鹿晗冷笑，“你以为他为什么偏偏对你‘好心’？为什么对别的学生没这么‘好心’？你看看你现在穿的是什么！你让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我……”小语被问得哑口无言，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他对你好，比我对你好？”鹿晗步步紧逼，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明显，“是不是觉得他温柔，比我这个只会对你发脾气的人强？”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割得小语心里又疼又委屈。她知道鹿晗是担心她，可他的方式太伤人了。
“不是的！”她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什么都不问清楚就发脾气！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相信你？”鹿晗的声音哽了一下，看着她掉眼泪的样子，心里的怒火瞬间灭了大半，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让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跟着别的男人回家换衣服？相信那个对你虎视眈眈的人只是‘好心’？”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声音放低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小语，听着，离朴灿烈远一点。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简单，别被他骗了。”
“我没有……”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鹿晗打断她，眼神坚定，“以后不准再跟他单独相处，游泳课也别去了，我会跟学校说。”
“不行！”小语立刻反驳，“那是必修课！”
“必修课也不行！”鹿晗的态度很强硬，“我不管什么课，总之你不能再跟他有任何接触。”
他的霸道让小语心里涌起一股逆反，眼泪掉得更凶了：“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啊！”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刺在鹿晗心上。他的动作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又被更深的执拗取代。
“我是你监护人。”他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能让你出事。”
说完，他没再看她，转身走上楼，留下小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哭得撕心裂肺。
客厅里的落地灯依旧亮着，昏黄的光线却照不进两人之间那道越来越深的裂痕。鹿晗靠在楼梯扶手上，听着楼下压抑的哭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疼又涩。
他知道自己刚才话说重了，可他控制不住。一想到朴灿烈看小语的眼神，想到那些潜在的危险，他就无法保持冷静。
他不能失去她。
这个念头，比任何怒火都要来得汹涌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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