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动静安静了很久，久到小语以为鹿晗不会再下来了。她蜷缩在沙发上，眼泪慢慢止住，只剩下鼻尖的酸涩和心里的疲惫。
忽然，楼梯上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鹿晗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脸上的怒火已经褪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他在她面前蹲下，动作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哭了很久？”他的声音很哑，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伸手想帮她擦脸颊的泪痕，却在半空中停住，又收了回去。
小语别过脸，没说话。
鹿晗沉默了几秒，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声音放得更柔了些：“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他很少道歉，更别说用这种近乎示弱的语气。小语愣住了，转过头看着他。灯光下，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没褪去，眉宇间满是倦色，平时的强势和霸道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浓浓的担忧。
心里的委屈忽然就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总是这样。”小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积攒了很久的话终于找到了出口，“一会儿对我好，一会儿又对我发脾气，忽冷忽热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你。”
她顿了顿，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气说出了另一件事：“关晓彤来找过我了，她说……让我离你远点。”
鹿晗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握着毛巾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小语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就是让我别再‘纠缠’你，说你是她的男朋友。”
鹿晗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脸上闪过一丝烦躁和纠结。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最终只是沉默着，眼神复杂难辨。
看着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小语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其实隐约能感觉到鹿晗对自己的不同，可他从未说过什么，现在面对关晓彤的挑衅，他依旧是这副沉默的态度。
或许，关晓彤说得对，她确实不该再纠缠下去了。
“我累了。”小语站起身，避开他的目光，“我想回房间了。”
鹿晗也跟着站起来，看着她的背影，喉结动了动：“小语……”
“你也回去休息吧。”小语没回头，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我的房间……就不招待你了。”
说完，她快步走上楼，进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小语靠在门板上，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刚才强撑的坚强彻底崩塌，心里的难过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鹿晗没有追上来，也没有再说话。楼下很快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然后是关门声。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小语压抑的哭声。她走到床边坐下，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到底该怎么办？
鹿晗的纠结，关晓彤的警告，吴世勋的守护，朴灿烈的靠近……这一切像一张网，将她牢牢困住，让她喘不过气。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小语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而楼下的鹿晗，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看着窗外的月光，眼神晦暗不明。
关晓彤的事，他必须尽快解决。可看着楼上那扇紧闭的房门，他心里却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慌乱。
他好像……真的让她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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