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郑秀晶的挑衅像一根鞭子，狠狠抽醒了沉浸在失落中的小语。看着镜子里那个动作僵硬、眼神躲闪的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凭什么要被比下去？凭什么要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否定自己？

从那天起，小语像变了个人。

每天放学，她不再是草草完成排练就离开，而是主动留下来加练。别人休息时，她对着镜子一遍遍抠动作细节，膝盖磕青了就揉一揉，脚踝磨红了就喷点药，汗水浸透了练功服，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紧致的曲线，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天生骨架纤细，这段时间为了练舞刻意调整了饮食，身姿更显挺拔。原本有些保守的啦啦队服穿在她身上，竟意外地合适——裙摆飞扬时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转身时腰肢柔韧如柳，既有少女的青涩，又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性感，比郑秀晶刻意营造的火辣多了几分灵动。

更让人惊讶的是她的进步。不过两天时间，那些原本让她头疼的动作，被她跳得行云流水。转身、跳跃、挥臂，每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眼神也从最初的怯懦变成了明亮的坚定，整个人像被点亮了一样，在队伍里格外耀眼。

“哇，小语今天跳得好棒啊！”

“是啊，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好有范儿！”

“这进步也太快了吧，简直像换了个人！”

队友们的称赞声越来越多，连原本对她有些敌意的女生，也忍不住投来惊讶的目光。队长学姐更是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语，越来越好了，决赛就看你的了！”

吴世勋每次训练间隙来看排练，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黏在小语身上。看着她在阳光下飞扬的发丝，看着她跳舞时眼里闪烁的光芒，看着她额角滚落的汗珠，他的心跳总会漏掉半拍，心里的烦躁和纠结也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欣喜取代。

“可以啊，小语，隐藏实力呢？”一次休息时，他递过毛巾，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刚才那个踢腿动作，帅呆了。”

小语接过毛巾擦了擦汗，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她的坦然和明媚，让吴世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而这一切，落在郑秀晶眼里，却像针扎一样难受。

她原本以为小语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她不仅没放弃，反而进步神速，抢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关注。看着周围人对小语赞不绝口，看着吴世勋落在小语身上的目光越来越炙热，郑秀晶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排练时，她开始故意找茬。

“小语，你这个动作幅度太大了，抢镜了不知道吗？”

“脚步错了都不知道，真是笨死了，要不是看在世勋的面子上……”

“算了算了，跟你这种没基础的多说也没用。”

她的跟班也跟着附和，语气阴阳怪气。

但这一次，小语没有退缩。她只是平静地看着郑秀晶，眼神清亮：“学姐，动作是队长教的标准姿势，要是不对，你可以跟队长提。至于抢镜——”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能为队伍加分，抢镜也没关系吧？毕竟我们的目标是赢，不是吗？”

她的话不卑不亢，既点明了郑秀晶的针对，又站在集体荣誉的角度，让郑秀晶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围的队友也纷纷点头，显然更认同小语的话。

郑秀晶看着小语眼中那抹毫不畏惧的光芒，第一次感到了慌乱。她好像……真的低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生了。

夕阳西下，排练结束。小语收拾东西时，吴世勋走过来，递给她一瓶冰镇的汽水：“刚才说得好。”

小语接过汽水，拉开拉环，冰凉的气泡在舌尖炸开，心里也跟着畅快起来。她看着球场上奔跑的身影，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忽然觉得，这场比赛的输赢好像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终于学会了不退缩，学会了为自己而战。

而这份蜕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