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进行到下半场，局势急转直下。A大附中的队员们像是被抽走了力气，频频失误，比分被市立高中越拉越大。场边的加油声也弱了下去，连啦啦队的舞蹈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吴世勋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运球时的动作带着明显的急躁。他频频看向场边，小语依旧站在角落里，低着头，像株被霜打了的植物。刚才扶郑秀晶去医务室时，他本想快点回来跟她说句“抱歉”，可郑秀晶哭闹着缠了半天，等他脱身时，心里的烦躁已经盖过了愧疚。
“怎么了，吴世勋？不行了就认输啊！”边伯贤拍着篮球，在他面前晃悠，嘴角挂着痞气的笑，眼神却意有所指地瞟向小语，“早说过你们赢不了，不如咱们加点赌注？”
吴世勋皱眉：“什么意思？”
“简单。”边伯贤投了个漂亮的空心球，落地时故意凑近他，声音压低却足够让周围人听到，“你们输了，就让那个跳得最欢的啦啦队美女，陪我吃顿饭，怎么样？”
这话像点燃了炸药桶，A大附中的队员瞬间炸了：“边伯贤你太过分了！”
“怎么，不敢赌？”边伯贤挑眉，目光再次落在小语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还是说，你们连个女生都护不住？”
“你找死！”吴世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一拳挥了过去，却被边伯贤躲开。
“打球呢，动什么手？”边伯贤拍了拍衣服，笑得更欠揍了，“不敢赌就算了，也对，毕竟是宝贝疙瘩……”
“我赌！”吴世勋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愤怒，他不能输，更不能在边伯贤面前认怂，“但你们要是输了，就给我滚出A大附中的地盘，永远别来挑衅！”
“成交。”边伯贤笑得得意，仿佛胜券在握。
小语站在场边，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冰冷——他们竟然拿她做赌注？
她看向吴世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失望。他明知道她不喜欢边伯贤那轻佻的眼神，却还是为了所谓的面子，把她推了出去。
接下来的比赛，变成了吴世勋的个人秀。他像疯了一样进攻、防守，好几次因为动作太大被判犯规，胳膊上的旧伤裂开，渗出血迹，他却像没感觉到一样。
可急功近利只会适得其反。最后十秒，他的关键一球被边伯贤抢断，市立高中再得两分，彻底锁定胜局。
哨声响起的那一刻，体育馆里一片死寂。
边伯贤抱着篮球，走到吴世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愿赌服输啊，吴队长。”
吴世勋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失败的屈辱和对小语的愧疚，像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边伯贤没再理他，径直走向小语，动作自然地伸出手：“美女，赏脸一起吃个饭？”
他的手指修长，带着运动后的热度，眼神里的痞气更浓了。
小语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我不去。”
“这可不行。”边伯贤挑眉，故意提高了声音，“你们队长可是答应了的，怎么，想反悔？”
周围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小语身上，有同情，有看热闹，还有郑秀晶投来的幸灾乐祸。
吴世勋猛地回过神，冲过来挡在小语面前：“边伯贤，你别太过分！有什么冲我来！”
“冲你来？”边伯贤嗤笑，“吴世勋，愿赌服输的道理不懂？还是说，你连承认失败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吴世勋心上。
小语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吴世勋，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她轻轻推开他，抬起头，看着边伯贤，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去。”
“小语！”吴世勋震惊地看着她。
小语没理他，只是看着边伯贤：“在哪里？”
边伯贤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干脆，随即笑得更开心了：“就市中心的西餐厅，我等你。”
说完，他吹着口哨，带着队友扬长而去。
体育馆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小语和吴世勋。
“小语，对不起，我……”吴世勋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懊悔。
小语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累。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吴世勋看着她的背影，伸出手想抓住她，却最终无力地垂下。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把她弄丢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体育馆的窗户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再也无法重叠。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