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残影

白芮因为“捐赠八百万玉佩”成了全校名人，见人就说“那是我表妹捐的”，仿佛功劳是她的。只有姜野还是老样子，上课睡觉，下课刷题（虽然没人见过她刷的题），放学就往旧货市场钻。

林娇娇咽不下这口气，整天琢磨着怎么让姜野出丑。周五放学，她找到表哥黄超——一个在社会上混的小混混，说自己被“乡下转来的丫头”欺负了。

“那丫头狂得很，表哥，你帮我教训教训她！”林娇娇添油加醋，“她每天放学都走后巷，那边没监控。”

黄超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哥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

傍晚的后巷，堆着不少垃圾桶，空气里飘着馊味。姜野刚走到巷口，就被三个染着黄毛的男生堵住了。

黄超叼着烟，吊儿郎当地笑：“你就是姜野？听说你挺能装啊？”

姜野皱了皱眉：“让开。”

“让开？”黄超吐掉烟蒂，“今天不跪下给我表妹道个歉，别想走！”

旁边的黄毛伸手就要抓姜野的头发，姜野侧身躲开，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

“啊——！”黄毛疼得惨叫，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着。

黄超和另一个男生愣了一下，随即骂骂咧咧地冲上来。姜野没退，身体像泥鳅一样灵活地在两人之间穿梭，抬手、侧踢、肘击，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不过半分钟，三个男生就全趴在了地上，疼得哼哼唧唧。姜野拍了拍手上的灰，居高临下地看着黄超：“告诉林娇娇，别烦我。”

她转身要走，却看到巷口站着个人。

沈倦靠在墙上，路灯的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他手里拿着个文件夹，不知道站了多久。

姜野的动作顿住了。

沈倦走过来，目光扫过地上的人，最后落在姜野身上：“需要报警吗？”

“不用。”姜野往后退了一步，“不关你的事。”

“他们堵的是你，就在我家公司楼下，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沈倦拿出手机，“我已经录下来了，发给林娇娇？”

姜野看着他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果然是刚才的录像。她沉默了几秒：“谢了。”

沈倦收起手机：“你打架的招式，很像‘夜’。”

姜野的瞳孔骤然收缩。

“地下格斗场的‘夜’，”沈倦盯着她的眼睛，“戴黑色口罩，从来没人见过真容，但是出手的路数，跟你刚才一模一样——快、准、狠，不拖泥带水。”

巷子里静得能听到蚊子飞的声音。

姜野忽然笑了，是那种很淡的笑：“沈同学，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沈倦没笑：“上周六晚上八点，城西格斗场，‘夜’用三分钟KO了连续卫冕十五场的‘黑熊’。而那天晚上七点五十，我在学校门口看到你往城西方向走。”

姜野的脸冷了下来：“巧合。”

“巧合到连转身的角度都一样？”沈倦往前走了一步，两人距离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姜野，你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沈倦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皱了皱眉，接起电话：“什么事？……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看了眼地上还在哼哼的黄超，对姜野说：“我叫了保安，你先走吧。”

姜野没动。

沈倦顿了顿，补充道：“格斗场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他转身离开后，姜野才慢慢走出巷子。夜风吹起她的校服衣角，露出里面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疤——那是她第一次上格斗场时，被对手的拳套划的。

她不知道的是，沈倦并没有走远。他坐在车里，看着后视镜里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拨通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个人，明德中学高一（3）班，姜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