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鼓响时,萧沉已立在太和殿飞檐上监视早朝。他左手三枚透骨钉蓄势待发,右手小指以特定频率轻叩瓦片——这是向潜伏在百官中的暗卫传递信号。当杜允之出列奏报北疆军情时,萧沉注意到他腰间玉佩换成了罕见的血玉,这种玉石只产自西域。
"爱卿这玉佩倒是别致。"江蓦然状似随意地点评,眼底却闪过一丝寒光。退朝后,萧沉如影随形跟在皇帝身后三步之距,这个距离他能在任何突发情况下瞬间护驾。行至御花园假山处,江蓦然突然驻足:"昨夜你说杜允之密会北疆使者,可看清使者样貌?"
萧沉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像:"此人右手小指缺一节,应是镇北侯心腹韩七。"皇帝接过画像时,指尖不经意擦过暗卫布满老茧的手掌,两人俱是一怔。这种突如其来的接触对习惯保持距离的暗卫来说太过陌生,萧沉本能地后退半步,随即单膝请罪。
"起来。"江蓦然语气中带着罕见的波动,"朕记得你第一次护驾时,也是这样突然退后半步。"那是十三年前的春猎,十五岁的萧沉为保护当时还是六皇子的江蓦然,第一次杀人见血。年轻的侍卫吓得脸色惨白,却仍固执地挡在主子身前。
回忆被急促的哨音打断。萧沉面具下的瞳孔骤缩——这是暗卫遇险的求救信号。他来不及请示,一把揽住皇帝腰身跃上树梢。几乎同时,三支弩箭钉在他们方才站立之处,箭尾缠绕的毒蛛丝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紫光。
"好一个请君入瓮。"江蓦然冷笑。萧沉却盯着箭矢上的竹叶纹,想起皇帝昨夜特意提及的线索。当夜暗卫所档案库突发大火,所有关于镇北侯案的卷宗付之一炬。萧沉冒火抢救出一只铁匣,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带血的青铜令牌——与他现在佩戴的"天枢"令一模一样,只是编号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