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果子摘得差不多时,日头已经升到了半空。阿念提着满是红果的竹篓,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嘴里哼着苗疆的小调,偶尔还会回头喊林微:“微微姐姐,你快点呀!前面还有野草莓!”
林微看着阿念渐渐热络的样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些,笑着加快脚步跟上去。夜烬走在她身侧,时不时伸手扶她一把,指尖碰到她手腕时,总会悄悄捏一下,像是在确认她是否安好。
转过一道山弯,果然看到坡下长满了星星点点的野草莓,红得诱人。阿念眼睛一亮,率先冲了下去,蹲在地上就开始摘:“这里的草莓最甜了!微微姐姐你快来!”
林微笑着应了,小心地往坡下走。山路本就有些滑,刚才摘果子时沾了些露水,她脚下突然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坡下摔去。
“微微!”夜烬的声音瞬间绷紧,几乎是凭着本能冲过去,伸手想拉住她,却只抓到了她的衣角,布料“刺啦”一声被扯破,林微还是重重摔在了坡底的石子路上。
“嘶——”膝盖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林微咬着唇,想撑着起来,却发现一动就疼得钻心。
夜烬已经连滚带爬地冲了下来,蹲在她身边,声音里满是慌乱:“哪里疼?让我看看!”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裤腿,只见膝盖处蹭破了一大块皮,渗出血珠,周围还有不少淤青。
阿念也跑了过来,看到林微的伤口,眼圈瞬间红了:“微微姐姐,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催你……”
“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林微忍着疼,勉强笑了笑,想安慰阿念,却因为疼得厉害,声音都有些发颤。
夜烬没说话,眉头拧得紧紧的,小心翼翼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动作却轻得像怕碰碎她,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带你回去处理伤口,别乱动。”
林微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还有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手臂。她轻轻攥着他的衣角,小声说:“我没事,就是点小伤,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夜烬低头看她,眼底满是自责,“都怪我没看好你。”
回去的路比来时慢了很多。夜烬走得格外小心,每一步都踩得稳稳的,偶尔遇到难走的地方,还会停下来调整姿势,生怕碰到林微的伤口。阿念跟在旁边,手里提着竹篓,时不时抬头看林微,眼神里满是愧疚。
回到吊脚楼,夜烬妈妈看到林微的伤口,也急坏了,连忙拿出家里的草药和纱布:“这山路就是滑,都怪我没提醒你。阿烬,快把微微抱到房间里,我去拿药。”
夜烬把林微抱到床上,小心翼翼地让她躺下,然后蹲在床边,轻轻握着她没受伤的手,眼神里满是心疼:“疼的话就告诉我,别忍着。”
林微点了点头,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又暖又酸。其实伤口确实很疼,但看到他这么在意自己,好像连疼痛都减轻了些。
夜烬妈妈很快拿来了草药,是族里常用的止血消炎的方子,已经捣成了糊状。夜烬接过药,小心翼翼地涂在林微的伤口上,动作轻得像在呵护珍宝:“可能会有点疼,忍一下。”
草药刚敷上去时,确实有些刺痛,林微忍不住皱了皱眉,攥紧了夜烬的手。夜烬感受到她的力道,动作更轻了,还会时不时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
阿念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小声说:“微微姐姐,我去给你倒杯温水吧。”说完,不等林微回应,就快步跑了出去。
很快,阿念端着温水回来,还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到林微手里:“微微姐姐,你擦擦汗吧。”
林微接过帕子,看着阿念眼底的愧疚,笑着说:“真的不怪你,别放在心上。等我伤口好了,你再带我去摘野草莓,好不好?”
阿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好!到时候我扶着你,一定不让你再摔跤了!”
夜烬看着她们之间的互动,紧绷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他帮林微包扎好伤口,又叮嘱道:“这几天别下床走动,伤口不能碰水,我会照顾你。”
林微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满是甜蜜。虽然摔了一跤很疼,但这一刻,她却觉得无比安心——在这个陌生的苗疆,有他这样护着自己,好像再难的事,都不算什么了。
夜烬妈妈端来一碗鸡汤,放在床边:“微微,快喝点鸡汤补补,这是特意给你炖的,里面放了些补气血的草药,对伤口恢复也好。”
林微接过碗,小口喝着鸡汤,温暖的汤汁滑过喉咙,熨帖了身体的疼痛,也暖了心里的每一个角落。她抬头看向夜烬,刚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