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起的波折

夜色渐深，病房里只剩下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马嘉祺靠着软枕小憩了片刻，呼吸平稳了许多，脸颊的红晕也淡了些，看起来安稳了不少。

丁程鑫正帮他掖了掖被角，就见马嘉祺忽然蹙紧了眉头，喉结用力地滚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

“怎么了？”丁程鑫立刻俯下身，话音刚落，就见马嘉祺猛地侧过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喝下去的小半碗粥混着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马哥！”宋亚轩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想去扶，又怕碰着他不舒服的地方，急得眼眶都红了。

张真源反应最快，一把抽过旁边的纸巾，迅速帮马嘉祺擦着嘴角，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顺气：“慢点，吐出来就好了，别急。”

马嘉祺咳得厉害，额头瞬间又沁出了冷汗，刚缓和些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胃里空荡荡的，却像被什么东西搅着，一阵阵发紧。

“怎么会突然吐了……”贺峻霖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声音都带着颤，刚才因体温下降而起的喜悦，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冲得一干二净。

严浩翔已经按下了呼叫铃，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医生马上就来，别怕，马哥，忍一下。”

刘耀文站在一旁，看着马嘉祺苍白的脸和紧蹙的眉头，刚才还亮着光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焦灼，他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伸手还是该退后，只能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丁程鑫用温水帮马嘉祺仔细擦了擦脸和嘴角，轻声安抚着：“没事的，吐出来可能会舒服点，我们等医生来看，嗯？”他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稳，可放在马嘉祺后背的手，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轻颤。

医生很快就到了，检查过后解释道：“生病期间肠胃功能弱，刚才进食后可能有点刺激，加上体温还没完全稳定，出现这种情况不算意外。先别再吃东西了，喝点温水簌簌口，观察一下。”

听了医生的话，几个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些，却依旧揪得紧。

马嘉祺缓了好一会儿，咳嗽才渐渐止住，只是浑身没了力气，软软地靠在枕头上，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他哑着嗓子说：“抱歉……”

“说什么呢，跟我们还客气。”丁程鑫打断他，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温柔，“你好好歇着，别的都别想。”

贺峻霖换了盆温水，小心地帮他擦去额头的冷汗：“就是，我们在这儿呢，有什么好抱歉的。”

严浩翔重新帮他调整了靠枕的角度，让他能更舒服些：“医生都说了正常，你别多想，保存体力才是正经事。”

张真源端来温水，用小勺一点点喂到他嘴边：“来，喝点水漱漱口，会舒服点。”

马嘉祺小口地喝着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压下了那股反胃的感觉。他看着围在床边的几个人，每个人眼里都带着担忧，却没人露出一丝不耐烦，心里又暖又涩。

刚才吐过之后，体温似乎又有了点回升的趋势，额头上的退热贴很快就被冷汗浸得有些温热。刘耀文默默地去拿了片新的，小心翼翼地换下旧的，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睡一会儿吧。”丁程鑫的声音放得极轻，“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马嘉祺点了点头，确实累得厉害。他闭上眼睛，能感觉到身边的人还在小声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商量轮流守夜，又或许是在讨论接下来该注意些什么。

那些细碎的声音像一层薄薄的纱，轻轻盖在他身上。胃里的不适感还在，身体也依旧乏力，但心里却奇异地安定。

他知道，就算今晚又有波折，身边这些人，也会陪着他一起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