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的热意

清晨的微光刚爬上窗台，病房里还浸在一片浅淡的寂静里。丁程鑫趴在床边打了个盹，醒来时下意识去探马嘉祺的额头，指尖触到的温度让他瞬间清醒——那股刚压下去没多久的热意，竟又悄无声息地漫了上来。

“又烧了？”他心头一紧，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难掩焦虑。他俯下身，仔细看马嘉祺的脸，果然见他眼睑下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连呼吸都比平时重了些。

被他的声音惊动，旁边折叠床上的刘耀文猛地坐起来，揉着眼睛凑过来：“怎么了？马哥又不舒服了？”他伸手一摸，指尖的烫意让他瞬间清醒，“真的烧了！比昨晚还烫点！”

马嘉祺其实已经醒了，只是浑身乏力，连睁眼的力气都欠奉。热意像潮水般从身体深处涌出来，顺着血液流遍四肢，头重得像灌了铅，喉咙也开始发紧。

“体温计呢？”张真源闻声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刚打来的热水，一听这话，立刻把水杯往桌上一放，转身去翻体温计，“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宋亚轩已经找来了体温计，小心地夹在马嘉祺腋下。马嘉祺被那点凉意激得瑟缩了一下，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眼，视线却依旧模糊，只能勉强看清眼前几张写满担忧的脸。

“难受……”他哑着嗓子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疼。

贺峻霖赶紧倒了杯温水，用小勺舀着递到他嘴边：“先喝点水润润，医生说多喝水能降温。”

马嘉祺小口地抿着，温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些干涩，却压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燥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连带着耳朵尖都烧得厉害。

体温计的提示音“嘀嘀”响起，几人同时屏住了呼吸。张真源拿出来一看，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38度5……又升上去了。”

这个数字像块石头，重重砸在每个人心上。明明昨晚已经退到接近正常，怎么一夜之间又烧得这么厉害？

严浩翔已经按了呼叫铃，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别担心，马哥，医生马上就来，会有办法的。”

医生很快赶来，检查后叹了口气：“还是炎症没控制住，反复发烧是机体在对抗感染的表现。先物理降温，我再开点退烧药，观察半小时看看体温能不能降下来。”

护士拿来退烧药，丁程鑫小心地喂马嘉祺吃了，又找来温水和毛巾，帮他擦拭手心和腋下进行物理降温。冰凉的毛巾触到滚烫的皮肤，马嘉祺舒服地哼唧了一声，眉头微微舒展。

“擦完会舒服点的。”丁程鑫的动作很轻，眼神专注得像在做什么精细活，“忍忍，等烧退了就好了。”

刘耀文和宋亚轩在旁边换着帮他敷额头的毛巾，张真源则守在旁边，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时钟，计算着药效起效的时间。贺峻霖和严浩翔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商量今天的陪护安排。

马嘉祺闭着眼，能清晰地感觉到身边的动静——毛巾在皮肤上轻轻擦拭的触感，水杯放在桌上的轻响，还有他们刻意放轻的呼吸声。这些细碎的声响像一层柔软的壳，把他裹在里面，隔绝了一部分病痛的折磨。

热意依旧顽固地盘踞在身体里，但他心里却比前几次安稳了些。他知道，只要身边这些人在，就算这烧反复几次，总有退下去的那天。

半小时后，张真源又拿出体温计，这一次，数字终于跳到了38度2。虽然还在发烧，却已经有了下降的趋势。

“降了！降了！”宋亚轩惊喜地低呼出声，眼里瞬间亮起了光。

马嘉祺感觉到那股燥热似乎真的淡了些，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对着他们，缓缓牵起了一丝极淡的笑。

这场和热意的拉锯战，他还没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