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

chapter.36

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张桂源从隔壁班窜到三班后门，对着正收拾书包的几人喊：

张桂源诶！跨年计划定了没？我妈今天给了我两百块活动基金。

陈浚铭去广场看烟花啊！

左奇函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塞进书包：

左奇函去年那挤得要死，回来鞋都被踩掉一只。

张桂源那你说去哪？

张桂源走进来胳膊很自然的搭过去。

杨博文突然开口：

杨博文我知道个地方，滨江路那边有个观景台，人不多，能看见对岸的烟花。

他昨天路过时特意留意过，还能看到江面上的灯光秀。

陈奕恒默默把笔盒放进书包很安静的，张函瑞眼尖的撞了撞他的胳膊：

张函瑞怎么了？不舒服？

陈奕恒没...没有。

陈奕恒抬头，正好看到陈浚铭也在看他，赶紧移开视线：

陈奕恒我都行，听你们的。

等陈浚铭被张桂源勾着脖子讨论要带多少零食时，陈奕恒悄悄拽了拽张函瑞的衣角，张函瑞意会，跟着他走到走廊。

陈奕恒我有事儿想跟你说...

陈奕恒的脸有点红：

陈奕恒也...也得跟他们几个商量下。

等其他几个人也走过来，陈奕恒才慢慢开口：

陈奕恒我想...跨年的时候跟陈浚铭表白。

张桂源刚凑过来就听见这句：

张桂源啥？你要跟那小矮子...

“闭嘴！”另外三个异口同声。

张桂源悻悻地闭了嘴：

张桂源表白就表白呗，喊我们来干啥？难道要我们帮你绑着他听你说？

左奇函拍了张桂源一下：

左奇函没脑子就少说话。

他转向陈奕恒：

左奇函想怎么弄？要我们回避吗？

陈奕恒赶紧摆手：

陈奕恒别回避，人多点...我可能就没那么紧张。

杨博文观景台风大，你提前准备个暖手宝？递给他的时候顺便说？

张桂源太俗了！

张桂源又插嘴：

张桂源要我说就趁倒数的时候，直接把人按住强吻！电视里都这么演。

张函瑞伸手捂住他的嘴：

张函瑞别教坏他，等下陈浚铭被吓到了怎么办？哭了怎么办？

左奇函我觉得可以。

左奇函突然笑了笑：

左奇函我们假装玩游戏，输的人要真心话大冒险，到时候我让张桂源故意输给你...

张桂源凭啥是我输？

张桂源扒开张函瑞的手抗议。

最后还是张函瑞出了主意：

张函瑞买个带密码锁的盒子，把纸条放进去，密码...就用他的生日？等零点的时候给他，说里面是新年礼物。

陈奕恒眼睛亮起来：

陈奕恒这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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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多，滨江路的观景台已经聚了不少人，张桂源抱着一大袋零食往地上一摊，陈浚铭立刻扑过去翻找自己爱吃的巧克力。

陈浚铭陈奕恒你看那边的灯，好好看！

陈奕恒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江面上的游船正闪烁着彩灯，他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子。

张桂源凑到张函瑞耳边：

张桂源你看陈奕恒那紧张样，手都在抖。

张函瑞等会儿记得别乱说话。

杨博文烟花快开始了。

大家抬头，只见对岸的高楼已经亮起倒计时的灯光，陈奕恒深吸一口气，悄悄把盒子从口袋里拿出来攥在手心。

张函瑞还有十分钟，大家新年有什么愿望？

张函瑞看了眼手机。

陈浚铭我想长高五厘米！

左奇函张桂源呢？

左奇函挑了挑眉。

张桂源我想...

张桂源看了眼张函瑞，摸了摸鼻子：

张桂源想考个好成绩？

张函瑞忍不住笑：

张函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杨博文望着江面，轻声说：

杨博文想少做点数学题。

张桂源那你得跟左奇函组队去抗议。

张桂源打趣道：

张桂源他不是最会跟老师顶嘴吗？

左奇函踹了他一脚：

左奇函我哪有。

倒计时的数字开始跳动，人群的欢呼声越来越响，陈奕恒的手心全是汗，他碰了碰陈浚铭的胳膊：

陈奕恒给你的。

陈浚铭接过小盒子，好奇的翻来翻去：

陈浚铭这是什么？还带锁的。

陈奕恒新年礼物。

陈奕恒的声音在喧闹中很轻：

陈奕恒密码...你自己猜。

陈浚铭切，还搞神秘。

陈浚铭把盒子塞进兜里，突然指着天空：

陈浚铭开始了！

第一簇烟花在夜空炸开，金红色的光映亮了每个人的脸，陈浚铭兴奋的跳起来，转身想跟陈奕恒说话，却看到他望向自己的双眼，愣了愣...

人声嘈杂，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许久，两双眼睛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没说出口的话...

张桂源激动地抱住张函瑞，张函瑞红了脸却没舍得推开他；左奇函悄悄碰了碰杨博文的手，见他没躲开，嘴角忍不住笑...

陈浚铭慢慢掏出那个小盒子，手指在密码键上按了几下，锁开了，里面是一张纸条：

“新年愿望：在你身边，你在身边...更想牵起你的手。”

凌晨一点，大家往回走的时候，陈浚铭的脸还红扑扑的，他走在陈奕恒身边，时不时偷看对方，又飞快地低下头。

张桂源诶，你那盒子里到底是啥？神神秘秘的。

张桂源突然回头调侃。

陈浚铭把盒子往身后藏：

陈浚铭不关你事！

陈奕恒的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牵上去。

走到岔路口，张桂源和左奇函往另一个方向走，他拍了拍张函瑞的肩膀：

张桂源过几天见啊，记得把作业借我抄。

张函瑞自己做，不是说要考个好成绩？

张函瑞瞪他，却在他转身时小声说：

张函瑞新年快乐。

张桂源愣了一下，摸了摸鼻子：

张桂源新年快乐！

跑出去几步，又回头喊：

张桂源我到时候给你买糖葫芦吃！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左奇函嗤笑一声：

左奇函傻子。

杨博文没说话，却想起刚才烟花下，左奇函悄悄把围巾分了他一半，风很大，但脖子暖暖的。

送陈浚铭到楼下，陈奕恒终于鼓起勇气：

陈奕恒那个纸条...

陈浚铭我看到了！

陈浚铭打断他，声音很小：

陈浚铭我...我也没说不答应啊。

陈奕恒真的？

陈奕恒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陈浚铭骗你是小狗。

陈浚铭抬头看他，路灯的光照在他脸上：

陈浚铭那你明天...要不要来我家吃早饭？我妈做的简单超好吃。

陈奕恒好！

陈奕恒笑得合不拢嘴。

等陈奕恒转身走，陈浚铭突然想起什么，冲他喊：

陈浚铭陈奕恒！我上次在摩天轮上许的愿望是你永远陪着我！看来已经实现了。

陈奕恒回头看他愣了愣，而后眼眶红红的跑过去抱住陈浚铭，原来...他们是双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