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不尽的作业

宋亚轩

宋亚轩什么时候的事？！

宋亚轩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游戏键上翻飞，手机里还响着游戏音效。对方那句话像颗石子砸进水里，他操作的角色猛地顿在原地，下一秒就被对手淘汰。

宋亚轩苏婉！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

苏婉正被问得发懵，冷不丁被这问题砸过来，手一顿，茫然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问号，像是没跟上对话的节奏。

苏婉说什么呢，谁谈恋爱了？

张真源那你刚刚在玩什么？

苏婉心虚地顿了下

苏婉没什么

张真源哦～那就是谈恋爱了？

张真源挑了挑眉，往少女身边凑了凑，语气里的调侃藏都藏不住。话虽带着笑，眼神却没什么温度，落在苏婉发梢的目光微微发沉。他本该觉得有趣，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闷闷的，连带着嘴角的笑意都淡了几分。

苏婉真没有！

苏婉的话到嘴边却卡了壳，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反而更像藏着事。

张真源好了，逗你的

张真源看苏婉急着解释的模样，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闷意忽然散了，他说着往后退了半步，与苏婉拉开了点距离，眼神里的调侃收了个干净，转而去看别处，没再继续追问，空气里的紧绷感总算松了些。

宋亚轩喂，真的没有嘛～

宋亚轩刚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这时也凑过来，胳膊搭在旁边的桌沿上，眼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故意拉长了语调问。

苏婉没有！没有！我天天和你待在班级里，哪有空谈什么恋爱？

苏婉被问得太阳穴突突跳，抬眼时眼神里像藏着小刀子，直直射向宋亚轩。

宋亚轩好了好了，知道了

宋亚轩被她那带着火气的眼神一盯，莫名有点不自在，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尖，讪讪地往后退了退，语气里带着点讨饶的意味，刚才那点看热闹的劲头散了大半，眼神飘向别处，没再敢往她脸上瞅。

小声嘀咕着

宋亚轩凶死了

宋亚轩

这场小闹剧总算告一段落，空气里的紧绷感渐渐散去。这时，几个妈妈说说笑笑地从楼上下来，显然是把新装修的房子看了个遍

张真源妈妈行了行了，都别在这儿杵着了，饭菜都快凉了，洗手吃饭去

话音刚落，刚才还各怀心思的几个年轻人像是松了口气，默契地转移了注意力。苏婉率先转身跟着妈妈往餐桌走去，脚步轻快得像在逃。

宋亚轩也挠了挠头，跟在苏婉后面，嘴里不听地嘟囔着

宋亚轩饿死了，饿死啦

宋亚轩妈妈就你嘴馋

宋亚轩

张真源则慢悠悠地跟在最后，目光扫过少女的背影时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朝着餐桌的方向走去。喧闹的人声重新涌来，将刚才那点微妙的气氛彻底盖了过去。

餐桌旁很快热闹起来，几位妈妈刚坐下就打开了话匣子。不过，话题马上转到孩子们身上。

宋亚轩妈妈看看我们小婉，我越看越喜欢，不像我们那小子天天就知道玩！

宋亚轩

苏婉妈妈哪有啊，都一个样，她呀，也贪玩地要命。

苏婉

家长们你一言我一语，从装修聊到菜价，再到孩子的学习和琐事，语气里带着柴米油盐的烟火气，偶尔夹杂着几声爽朗的笑，把餐桌的气氛烘得暖暖的。

用餐结束后，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张真源妈妈这才坐一会儿就要走啦？再多待会儿嘛，我刚泡的茶还没来得及喝呢。

苏婉妈妈行了你，孩子们明天还要上课呢，下次再聚～

张真源妈妈这才松开手，又挨个叮嘱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张真源站在敞开的门口，手搭在门把上，目光直直落在少女身上，发梢被穿堂风吹得轻轻晃。

张真源下次见

他开口时，声音比刚才在屋里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苏婉听见了，转过头朝他望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像是被那目光烫了下，连忙弯了弯眼，点了点头

苏婉嗯，下次见

宋亚轩正系着外套扣子往外走，伸手拍了拍张真源的肩膀，笑着朝张真源和苏婉说

宋亚轩干啥呢，说的好像明天去了学校见不到一样，虽然不是一个年级但也会见到吧？

宋亚轩

空气像是突然被冻住了，苏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弄得更不自在。

苏婉那，那我先走了，拜拜

话音未落，她几乎是逃似的转身，快步跟上家人的脚步。拉开车门，坐进车里才悄悄松了口气，却不敢回头看。

苏婉呼～

车窗外的人影渐渐缩小，直到车子发动，汇入车流，她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乱得像团缠在一起的线。

回到家的苏婉躺在床上，望向没有做完的习题册，挠了挠头。

苏婉诶，怎么这么多作业！！！

苏婉

苏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摊开练习册的动作带着股跟自己较劲的狠劲。可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半天没落下，数学公式在眼前晃成一团模糊的影子，脑子里却反复跳出来早上的画面：少年倚在门框上喊“下次见”时的眼神，被调侃时他嘴角那抹说不清的笑意，甚至连他挠头时额前碎发晃动的弧度都清晰得要命。

苏婉啊！烦死了，苏婉，清醒点清醒点！

笔尖在指间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泄气地趴在桌上，脸颊贴着微凉的纸页，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像漫上来的潮水，把所有解题思路都淹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

苏婉妈妈苏婉！起床了！上学要迟到了！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帘缝，少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怔，才慢吞吞地撑着胳膊坐起来。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昨晚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镜子里准是挂着两道明显的黑眼圈了。

她晃了晃发沉的脑袋，拖着脚步挪到镜子前，果然，眼下那片青黑像被谁用墨笔轻轻晕开了似的。

苏婉苏婉啊，苏婉，你还真是没出息

她小声嘟囔着，伸手拍了拍脸颊，试图让那点倦意淡下去，可眼皮还是重得像挂了铅

苏婉迷迷糊糊地吃着早饭，嘴里的包子嚼着嚼着就没了味道。妈妈在旁边念叨“多吃点”，她也只是含混地应着，囫囵吞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抓起书包往门口走。

苏婉妈妈这孩子

等站在校门口，晨风吹得她打了个激灵，才稍微清醒了点。

少女刚踏上教学楼前的台阶，身后突然炸响一道清亮的男声，带着点刻意的轻快：“早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