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学校组织了秋游。大巴车在山路上颠簸，左奇函戴着耳机哼歌，脚却不安分地踢着前排杨博文的座椅。
“别踢了，”杨博文回头，手里拿着片刚捡的银杏叶，“给你，当书签。”
左奇函立刻把耳机摘了，宝贝似的把叶子夹进漫画书里：“这叶子黄得真好看，跟你今天穿的卫衣一个色。”
杨博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姜黄色卫衣，耳尖悄悄红了。
后排的陈奕恒正靠着车窗看风景，张桂源忽然从背包里摸出个保温杯，拧开盖子递过来：“温的蜂蜜水，你早上说嗓子有点干。”
陈奕恒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掌心漫到心里。她抿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滑过喉咙，抬头时正对上张桂源的目光，他眼里盛着的笑意，比阳光还要暖。
到了山顶，老师宣布自由活动。左奇函拉着杨博文往观景台跑，要去看据说能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张桂源则牵着陈奕恒，沿着小路慢慢走。
路边的野菊开得正盛，黄灿灿的一片。张桂源蹲下来，摘了两朵，笨拙地编成个小小的花环，往陈奕恒头上一戴：“好看。”
陈奕恒摸了摸头上的花环，笑着去摘他的帽子：“那我也给你戴一个。”
两人在花丛边闹了会儿，张桂源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是张画——画的是她戴着梧桐叶书签看书的样子，背景是秋天的银杏道。
“我画了好久，”他有点不好意思，“想把每个季节的你都画下来。”
陈奕恒的心跳轻轻颤了一下，她从背包里拿出个小布偶，是只缝得歪歪扭扭的小猫：“我上周学着缝的，像不像你画的那只？”
张桂源接过来，手指捏着小猫的耳朵，笑得眉眼弯弯：“像，特别像。”
远处传来左奇函的喊声：“你们俩快过来！这里的风景绝了！”
两人跑过去时，杨博文正举着相机拍照，镜头里是连绵的山和飘着云的天。左奇函抢过相机，把四人都框进去：“笑一个！”
快门按下的瞬间，陈奕恒悄悄靠向张桂源，杨博文的肩膀碰到了左奇函的胳膊。照片里，四个少年的笑容比秋阳还要灿烂，背景是无边无际的蓝。
下山时，陈奕恒的脚有点酸，张桂源自然地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陈奕恒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在他背上。他的后背很宽，带着淡淡的皂角香，脚步稳得让人安心。
“你看左奇函，”张桂源忽然说，“刚才杨博文说累，他嘴上吐槽，却把背包都抢过去自己背了。”
陈奕恒抬头，果然看到左奇函背着两个包，还在跟杨博文说笑，杨博文手里则拿着瓶水，时不时递到他嘴边。
她把脸埋在张桂源的颈窝，忍不住笑了：“我们好像都一样。”
一样把喜欢藏在细节里，一样在平凡的日子里，悄悄为对方做着很多事。
秋风吹过，带来桂花的甜香。陈奕恒忽然觉得，这个秋天会很长，长到足够他们把这些细碎的美好，都酿成往后回忆里，最甜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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