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漫过柿子树梢时，张桂源正低头替陈奕恒擦脸颊上的橙黄印子。纸巾蹭过他的颧骨，带起一阵微痒的战栗，他的指腹不经意擦过他的唇角，像羽毛落进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别乱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哑，温热的呼吸扫在他的鼻尖，“蹭到嘴角就不好看了。”
陈奕恒没说话，只是睫毛颤了颤，视线落在他微张的唇上。他刚吃过柿子，嘴角还沾着点透明的糖渍，像落了颗星星。张桂源忽然笑了，偏过头，用自己的唇角轻轻蹭掉那点糖渍，动作轻得像一片云擦过另一片云。
“甜的，”他贴着他的耳廓说，热气钻进耳道，烫得他脖颈都红了。
陈奕恒往后退了半步，却被他伸手揽住腰。他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卫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腰腹的起伏，像揣了只受惊的小兔子。“跑什么，”他低头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怕我吃了你？”
他攥着手里的柿子，指尖用力到泛白，柿子的甜香混着他身上的皂角味漫过来，让人头晕目眩。张桂源忽然低头，鼻尖蹭过他的发顶，再滑到鬓角，最后停在他的耳垂边，轻轻咬了一下。
“唔……”陈奕恒的呼吸瞬间乱了，手里的柿子“咚”地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他却没放他，反而把他往怀里带得更紧些，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抬头看他。他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揉碎的星光，里面清晰地映着他泛红的脸。“陈奕恒，”他的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唇，“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像在邀我吻你。”
山风忽然停了，桂花的甜香凝在空气里，连蝉鸣都低了下去。陈奕恒的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他想躲开，却被他捏着下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脸越来越近。
他的唇离他只有半寸时，忽然停住了，轻笑出声：“逗你的。”
可那笑声里带着的灼热，和他抵在他腰间的手传来的温度，却一点都不像玩笑。陈奕恒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走，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张桂源在他身后看着，眼底的笑意漫出来，慢悠悠地跟上去，故意用指尖时不时碰一下他的手背，像在玩一场心照不宣的追逐游戏。
走到岔路口时，他忽然从背后圈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窝：“真生气了？”他的胡茬刚冒出点青色，蹭得他颈侧发痒，“那下次……不逗你了。”
陈奕恒的手指蜷缩起来，指甲掐进掌心，却没再推开他。暮色把两人的影子揉成一团，黏在落满桂花的小路上，像一块化不开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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