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告白

大巴车刚停稳，左奇函就拽着杨博文往校门口跑，书包带甩得老高。张桂源冲陈奕恒挑了挑眉，两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看那两个身影拐进旁边的小巷。

“跑什么啊，”杨博文被他拉得踉跄了两步，手腕被攥得发红，“老师还没点名呢。”

左奇函却把他按在斑驳的墙面上，胸口起伏得厉害，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杨博文，”他的声音有点抖，“我有话跟你说。”

杨博文看着他发红的耳根，忽然笑了：“刚才在车上就看你坐立不安，是不是偷了我相机里的照片？”

“不是！”左奇函急得抬手想拍他，却在半空停住，手指蜷了蜷，“我……”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我画漫画里的男主角，就是照着你画的。还有，刚才在山顶，我不是抢相机，是想拍你……”

话说到最后越来越轻，像怕被风吹走。杨博文的眼睛亮起来，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然后呢？”

“然后……”左奇函的喉结滚了滚，忽然低头，飞快地在他嘴角啄了一下，“我好像，喜欢你。”

说完就想跑，却被杨博文伸手拉住。对方的手指很暖，轻轻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路灯的光刚好落在两人交缠的视线里。“左奇函，”杨博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你画的男主角，眼睛一点都不大。”

他往前凑了半步，鼻尖碰到左奇函的鼻尖：“还有，”他的唇擦过对方的唇角，带着点桂花的甜香，“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也是。”

左奇函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被丢进了两颗星星。杨博文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把他往怀里带了带。巷口的风吹进来，卷起几片落叶，把两人的影子吹得晃了晃，又紧紧贴在一起。

“那……那你刚才还笑我，”左奇函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害我紧张了一路。”

“不逗逗你，怎么知道你胆子这么大，”杨博文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穿过发丝，“下次想亲我，不用找这么多借口。”

左奇函猛地抬头，刚好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那里面盛着的温柔，比今晚的月光还要软。他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子递过去：“给你的，上次说的番外，画完了。”

本子里画着两个少年在山顶看风景，背影挨得很近，旁边写着行小字：“想和你看遍所有风景。”

杨博文翻到最后一页，忽然笑了——左奇函把自己画成了个冒失的笨蛋，正被另一个清冷的少年牵着走，脚下还踩着块香蕉皮。

“左奇函，”他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漫出来，“你画的，不就是现在的我们吗？”

巷口传来张桂源故意咳嗽的声音，两人抬头，看见陈奕恒红着脸拽着他往远处走，张桂源还回头冲他们比了个鬼脸。左奇函的脸瞬间红透，却被杨博文握着手，怎么也挣不开。

晚风带着夏末的余温，吹过巷子里的老槐树。左奇函看着杨博文眼里的自己，忽然觉得，原来喜欢被说出口的瞬间，连风里都带着甜，甜得让人想把这一刻，永远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