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里的温度

晚饭时张桂源妈妈总往陈奕恒碗里夹菜，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小恒多吃点，看你瘦的。”陈奕恒红着脸道谢，筷子刚夹起一块排骨，就被张桂源抢过去啃了半口。

“妈你别总喂他，”张桂源含糊不清地说，把剩下的半块塞回陈奕恒碗里，“他自己会吃。”

陈奕恒瞪他一眼，却把排骨咬得津津有味。张桂源在桌下偷偷碰了碰他的脚踝，像在玩一场只有两人懂的游戏。

洗完澡出来，陈奕恒穿着张桂源的睡衣，袖子长了一大截，手缩在里面像只小兽。张桂源靠在门框上看他，忽然笑出声：“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总比某人洗完澡不穿拖鞋强。”陈奕恒踢了踢他光着的脚，却被他抓住脚踝往自己这边拽了拽，重心不稳跌进他怀里。

睡衣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清香，混着张桂源身上的气息，让陈奕恒的心跳漏了半拍。“别闹，”他挣了挣，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怕什么，”张桂源低头看他，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淡淡的影，“我妈早睡了。”

两人挤在书桌前看电影，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脸上，忽明忽暗。演到吻戏时，陈奕恒下意识想转头，却被张桂源按住后颈。他的吻来得很轻，像羽毛落在唇上，带着点刚吃过的草莓味。

“电影里的没我们真。”张桂源抵着他的额头说，呼吸里的热气烫得人发痒。

后半夜陈奕恒被冻醒，迷迷糊糊往热源处凑了凑，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张桂源的手臂圈着他的腰，呼吸均匀地落在他发顶，像带着安抚的魔力。他往对方怀里埋了埋，鼻尖蹭到张桂源的锁骨，带着点淡淡的皂角香。

“冷？”张桂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把他往怀里带得更紧，“早让你跟我盖一床被子。”

“谁要跟你……”话没说完就被他捂住嘴，温热的掌心贴着唇，陈奕恒乖乖闭了嘴，只敢用睫毛蹭他的手腕。

黑暗里，张桂源忽然低头，在他发顶轻轻吻了一下：“陈奕恒，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陈奕恒没说话，只是反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细的光带，像谁悄悄拉了根银线，把两个靠在一起的身影系得更紧。

第二天早上张桂源妈妈敲房门时，陈奕恒正被张桂源圈在怀里，两人的头发乱糟糟地缠在一起。“醒了吗？早饭做了你们爱吃的……”话没说完就看见这场景，阿姨笑着退出去，“我先下楼，你们慢慢收拾啊。”

陈奕恒的脸瞬间红透，猛地推开张桂源坐起来：“都怪你！”

张桂源却笑出声，伸手替他理了理乱发：“怪我太喜欢你了。”

阳光漫进房间时，两人并肩坐在床边穿鞋，指尖偶尔碰到一起，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陈奕恒看着张桂源低头系鞋带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真好——有阳光，有早餐，有身边的人，还有藏在空气里，化不开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