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互诉心意后,墨渊堂内往日挥之不去的沉郁之气仿佛被驱散了许多。
岁宁与哑医更是将全副心神都投入了解药的研制之中。
然而,那困扰李沉舟多年的剧毒诡谲异常,
不知其名,不晓其配方配比,
仅能依据李沉舟毒发时的种种反应逆向推演,过程繁琐漫长,屡屡受挫,令人心焦。
反倒是李沉舟本人,这几日眉宇间惯有的冰霜似被春风消融,
虽仍时常咳嗽,面色也比常人苍白几分,但精神却明显好了不少。
有岁宁在身边伴着,悉心照料,软语温存,那毒发时的噬骨之痛似乎也变得可以忍受。
他处理帮务时,目光偶尔掠过在偏厅与哑医低声讨论,或是专注翻阅医书的岁宁,眼底便会掠过一丝极淡却真实的笑意。
但这份难得的宁谧,在一日被一封密信打破。
信使悄无声息地送来一只细竹筒,火漆封缄。
李沉舟拆开,目光迅速扫过纸上密文,方才还略显舒缓的面色骤然冷凝,
周身气息也随之沉静下来,恢复成往日那个深不可测,冷漠寂然的权力帮帮主。
他在书案后静坐了许久,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眸色深沉,不知在权衡什么。
直至岁宁端着刚煎好的药进来,他才恍然回神,极其自然地将那页密信折起,
指尖微动,便将其压入一叠卷宗最底下,动作快得不着痕迹,仿佛从未有过任何异样。
岁宁“今日感觉如何?”
岁宁如常将温热的药碗递给他,细心观察着他的脸色,
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眉宇间一丝未及敛去的凝重,
岁宁“……怎么了?是帮中有什么事?”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担忧。
李沉舟“无碍,些许琐务。”
李沉舟接过药碗,指尖与她的轻轻碰触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他拉过岁宁,让她坐在自己身侧的椅凳上,语气平淡地开口,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李沉舟“刚收到消息,柳五调了一队精锐人手前往锦中萧家,似有动作,并非出自我授意。你此前为救他时,可曾听他说起过什么?”
岁宁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岁宁“是有提到萧家,但他只含糊其辞,并未明说是何种原因,我还以为是你给他的任务呢。”
她看向李沉舟,眼中带着询问。
李沉舟“不是。”
李沉舟回答得很快,声音低沉。
他唯一明确给过柳随风的任务,只有寻找天下英雄令。
李沉舟“传闻拥有天下英雄令的吴老夫人此前出现在锦中,他应当是去查这个了。”
他顿了顿,解释道,
李沉舟“天下英雄令乃少林,武当,峨眉三大派掌门以天外晶石所铸,传闻燕狂徒将其绝学‘忘情天书’也藏于其中。得之者可号令武林,亦可窥得绝世武功。”
岁宁安静地听着,一边细心地将药碗旁的蜜饯碟子往他手边推了推。
她心念电转,迅速过了一遍李沉舟话中的信息。
权力帮已是天下第一帮,李沉舟本人武功深不可测,威望足以震慑江湖,他似乎并无必要执着于一块令牌或一套绝学。
李沉舟接过药碗,眉头都未皱一下,便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随即,他从腰间取下一枚触手冰凉的玄铁令牌,令牌上刻着繁复的云纹与一个苍劲的“李”字。他将令牌置于光洁的案面上,推向岁宁。
李沉舟“萧家在锦中根基深厚,威望甚高,非必要,我不欲与他们轻易结仇。”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落在令牌上,而非岁宁的脸,
李沉舟“此次便由你前去历练一番,也替我看住柳五,莫让他行事过火,徒惹麻烦。见此令如见我,帮中人员随你调动。”
岁宁一怔,目光在李沉舟看不出表情的侧脸和那枚代表着无上权力与信任的令牌之间来回逡巡,满心疑惑几乎要溢出来。
岁宁“让我去萧家?看着五哥哥?”
她蹙起眉,只觉得这安排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岁宁“你之前不是还……”
她想起他因“五哥哥”这个称呼闹的别扭,
更别说因萧秋水而不快的模样,脸颊微热,但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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