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着荆州行进的路途上
谢云岫(慵懒地靠在马车柔软的靠垫上,双眼百无聊赖地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 )这一路实在无趣,也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荆州。(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撩起车帘一角,试图找点新鲜事儿解解闷儿 )真希望能快点见到外祖母,好好跟她唠唠家常。
青禾(瞧见自家郡主满脸百无聊赖)郡主可是觉得累了?要不奴婢吩咐他们停下歇会儿?奴婢听闻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客栈,眼瞧着今日时辰也不早了,郡主您看不如咱们就在那儿休整休整,明日再出发?
晚晴(青禾话音刚落,晚晴赶忙上前一步)是呀,郡主您都赶了一天的路了,也该休息休息了。郡主,这几日赶路您都没怎么好好休息,不如就在那客栈住下吧,奴婢也好伺候您梳洗一番
谢云岫(听着她们关切,不禁想到这几日一路颠簸,自己在马车里休息都没睡好,更别提那些日夜跟随的侍从和守卫们了,肯定更加辛苦 ,轻轻叹了口气)好了,那就去前面客栈歇歇脚,明日再赶路吧。
晚晴和青禾闻言,眼中皆是一喜,对视一眼,齐声应道 :是,郡主英明!
前往客栈的路上
谢云岫(伸手撩开马车帘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路边,却见秦莞正抱着秦二爷的骨灰坛,那身影在风中显得格外单薄)
客栈里烛火摇曳
青禾(青禾走上前,对着柜台后的掌柜福了福身,声音清亮又带着几分客气)掌柜的,劳驾给我们开几间上房。另外,麻烦各屋都备些热水来,我家小姐一路车马劳顿,想早些歇下暖暖身子。
路人(掌柜眯着眼打量着远远站着的谢云岫,见她身着素雅却料子上乘的衣裙,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几分从容贵气,一看便知是身份不凡的大户人家小姐 )(连忙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对着身旁的伙计连声道 )好,好!快把上等的客房收拾出来,仔细着些,莫要怠慢了贵客!(又转头朝谢云岫的方向拱了拱手,眼神里满是殷勤 )
谢云岫在客房里刚躺下歇了没片刻,头还昏沉着,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像是有人在争执,她眉头微蹙,撑起身子坐起,不由得心里泛起几分烦躁——本想清静歇会儿,偏偏不得安宁
谢云岫(谢云岫蹙着眉,扬声唤道 )青禾,你进来一下。
青禾(青禾快步从外间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被惊扰的茫然 )郡主,您唤奴婢?
谢云岫(谢云岫指了指门外,语气里带着些许不耐 )外面是怎的了?怎么这般吵闹,吵得人片刻不得安宁。
青禾(青禾脚步轻挪,凑近郡主几步,将声音压得更低,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与不平 )回郡主,方才奴婢在外头听着,像是两位女子,正跟店家起争执呢。听她们说,天色这晚了,想在客栈宿一晚,可……可她们怀里不是抱着个骨灰盒,说是奔丧到这儿的。那店家瞧着,就嫌晦气,说什么也不肯让她们进来住。(说着,眉头微微蹙起,脸上显露出明显的不赞同 )说来也是,死者为大,哪能这般嫌恶,这店家也忒不通情理了些。
谢云岫(眉头微蹙,心中掠过一丝不忍,抬眼看向青禾,语气沉稳地说道 )青禾,我们出去瞧瞧。(说罢,便起身理了理衣襟,步履轻缓地朝门外走去,神色间带着几分探究 )
青禾(青禾连忙跟上,轻声应道 )是,郡主。(亦步亦趋地跟在谢云岫身后,目光留意着四周,生怕有什么磕碰 )
刚走到客栈门口,就见那两名女子正被店小二拦着,其中一人怀里紧紧抱着骨灰坛,脸色苍白却透着倔强,另一人红着眼眶与店小二争执
路人(掌柜眼角余光瞥见谢云岫下了楼,脸上的谄媚笑意瞬间堆得满满的,一路小跑到她身边,弓着身子,语气里满是讨好 )您怎么下来了?可是被这外头的吵闹声惊扰了?您放心,这就给您清静!立马就把这俩人赶出去
谢云岫(看向青禾)
青禾(上前一步,对着掌柜温声道)掌柜的,您瞧这两位姑娘,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就让她们在这儿住上一晚吧,她们二人的花费,全记在我家小姐账上便是。
路人(掌柜的脸涨得发红,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才勉强吐出来)这……实在是她们手里捧着的那东西——那骨灰坛,带着太重的阴晦气,小的是真怕冲撞了店里的贵客,搅了您的雅兴啊。
谢云岫(眉头微蹙,目光扫过那两名女子怀中的素布包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掌柜这话就偏颇了。她们怀中是先人的骨灰坛,是缅怀至亲的念想,何来“晦气”之说?开店迎客,当有容人之量,若连这份敬重都没有,生意怕是也做不长远。(转头对身旁仆从道 )取些银两给掌柜,权当为店里添份喜气,让她们安心住下吧。(掌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接过银两喏喏应着,再不敢多言 )
路人(掌柜掂量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脸上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忙不迭地将银子揣进怀里,脸上堆起谄媚的笑 )是是是,姑娘说的是!是小的见识浅了。(说着,连忙侧身让开道,对着那两名女子扬声道 )快请进,快请进!我这就吩咐人给二位收拾房间,保证干净舒坦!(眼神里再无半分嫌弃,只剩下对银子的殷勤 )
(那两名女子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感激,抱着骨灰坛的手紧了紧,脚步轻缓地跟着店小二往里走,经过谢云岫身边时,又深深福了一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