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的游轮上，赵慧正对着相机摆弄丝巾，苏建明在一旁唠叨：“风大，别把帽子吹跑了。”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晕染开的水墨画。
“你爸昨天还跟船上的大厨学做披萨，”赵慧给苏清颜发视频，镜头扫过甲板上的餐桌，摆着歪歪扭扭的披萨，“说回去要做给你吃。”
苏清颜看着屏幕里父母的笑脸，眼眶有些发热。父亲的头发白了大半，但精神很好，走路时腰杆挺得笔直；母亲眼角的皱纹深了，却比从前爱笑，视频里三句话不离“陆沉那孩子对你好不好”。
“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再玩半个月，”赵慧的声音带着海风的潮气，“你陆沉哥说，要在马尔代夫给你俩办婚礼，我们去考察场地。”
挂了电话，陆沉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发顶：“我妈以前总说，想在海边办婚礼，踩着沙子走红毯。”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想完成她的心愿，也想给你一个像样的仪式。”
苏清颜转身，指尖划过他锁骨处的疤痕——那是仓库混战留下的，当时流了很多血，他却笑着说“小伤”。“我什么仪式都不要，”她仰头看他，“只要你在。”
手机突然震动，是养老院的护工发来的照片：王姐的母亲正坐在智能轮椅上，和其他老人打麻将，轮椅的扶手上放着一杯热茶，是语音控制的保温杯。配文是：“王阿姨说，这杯子比她儿子还贴心。”
苏清颜把照片转发给陆沉，他看着屏幕，突然说：“下周我们去看看她吧，带两盒你妈做的曲奇。”
“好。”
夜色渐深，游轮的甲板上响起小提琴声。苏清颜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航标灯，像坠落在海面的星星。她想起前世父母葬礼上，自己穿着黑裙，站在墓前不知道该哭还是该恨；想起重生后第一次见到陆沉，他眼神冷得像冰；想起仓库里那本染了灰尘的账本，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像抱着唯一的希望。
“在想什么？”陆沉递给她一杯热可可。
“在想，原来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像握着一整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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