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下午祁诗带着段意和商露露来到了g市一个有名的植物园。

空气里浮动着湿润泥土、新修剪的青草和某种不知名甜花的混合香气，深吸一口，肺腑都跟着轻盈起来。祁诗站在入口处，她今天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衬得皮肤格外白皙，头发也精心卷过，发梢跳跃着阳光，手里紧紧攥着那台相机，是她今天最重要的“宝贝”。

“怎么样，我选的地方不错吧？”祁诗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我之前早就想来了，可就是没有找到机会！”

商露露很享受大自然中弥漫的清新花香以及周遭恬静的环境“这个地方真挺好的，空气新鲜，环境优美！”

段意也就是想写完作业出来放松一下，对于去哪里并没有太大的要求！

“其实，我还约了韩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祁诗神秘兮兮的说“无所谓，他不来就咱们三个也一样，今天我一定会让你们回家之前都至少带一张满意的相片走。我今天可是带了我的宝贝”

祁诗将挂在身上的拍立得抬起来晃了晃，视线却落在远处一片茂密的竹林上：“先去竹林拍吧，光影绝了！”

阳光艰难地穿透层叠的竹叶，在地上投下细碎晃动的光斑。周围时不时响起被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露露，你去那颗竹子旁边我先给你拍几张美照。”祁诗指着一棵笔直粗大的竹子对商露露示意。

商露露的五官是清甜的“幼态秀”，一双杏眼的眼尾微微上翘，不笑时带着点懵懂的无辜，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鼻梁小巧挺翘，从山根到鼻尖线条流畅，鼻尖微微泛红，添了几分惹人怜的稚气。

镜头前的商露露，起初被指挥得有些僵硬，笑容带着点刻意。

“对对对，就这样！很漂亮，宝贝！”

“完美，这张绝了！”

“这个角度超美的！光线很有氛围感！”

……

商露露在祁诗不停的夸奖中迷失自我，逐渐地习惯了镜头，动作也不那么僵硬。

不知道拍了多久，祁诗停下来对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段意说：“我们的班长大人，可以麻烦你和露露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下韩译！马上回来！”说完之后没等他们反应祁诗就已经跑没影了。

祁诗走了之后，气氛开始变得微微尴尬起来。四周瞬间安静得可怕。

刚才被祁诗的热情和快门声填满的空间，骤然只剩下风吹竹叶的沙沙声，以及……商露露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褪去，就僵在了嘴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手足无措的慌乱。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就站在几步之外的段意，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脸颊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像个突然被按下暂停键的木偶，僵硬地站在原地，视线死死盯着自己脚边一片被阳光照亮的竹叶。那叶子上的脉络清晰可见，仿佛成了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段意倒是很平静。他本就是为了放松才出来，对祁诗的突然离开没什么特别反应。他随意地踱了两步，走到商露露刚才拍照的那棵粗大竹子旁，伸出手指，轻轻拂过竹竿上冰凉光滑的节痕，似乎在研究它的纹理。阳光透过竹叶缝隙，在他挺拔的侧影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他的存在感是如此强烈，即使只是这样安静地站着，也像一块磁石，牢牢吸引着商露露所有的感官。她能清晰地听到他手指划过竹竿的细微声响，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干净清爽、像阳光晒过的青草般的气息，甚至能感觉到他目光偶尔掠过自己这边时带来的、几乎让她窒息的压力。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商露露感觉自己的鼻尖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她拼命想找点事情做，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呃……那个……”她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却细若蚊呐，还带着点颤抖，“这里的竹子……长得真好啊……” 天啊，这是什么烂话题！她在心里哀嚎，脸颊更烫了。

段意闻声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目光平静、温和，带着一丝同学间惯常的询问意味，却足以让商露露的心脏漏跳一拍。

“嗯，是挺茂盛的。”段意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无奇，像在回答一个普通的课堂问题。他的视线在她泛红的鼻尖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随即又移开。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这次，商露露不敢再开口了，只是低着头，用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小石子。

就在这时，一阵稍大的风吹过，几片细小的竹叶打着旋儿飘落下来。其中一片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商露露的头顶。

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伸手想去拂开。

几乎是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动作自然地替她捻掉了那片叶子。

商露露浑身一僵，整个人都石化了。那只手……是段意的！他指尖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她的发丝上，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却在她心里点燃了一把火。

段意似乎只是顺手为之，做完这个动作，便收回了手，神情依旧淡然。

“谢……谢谢……”商露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心跳声大得她怀疑段意都能听见。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微小的接触震得出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