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乐把尾戒往无名指上一套，金属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车载导航显示已到目的地，可眼前只有空荡荡的停车场和锈迹斑斑的"维修中"告示牌。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副驾驶座上的银质打火机突然"咔嗒"一声自动弹开，火苗在仪表盘蓝光下泛着诡异的冷色。
引擎声从远处传来，像是某种大型机械启动的轰鸣。方乐摇下车窗，夜风裹着机油味扑面而来。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倒计时还剩02:43:17。正当他犹豫是否该继续深入时，尾戒突然发烫，戒指内侧的芯片"咻"地射出一道红光，在挡风玻璃上投射出一串坐标。
"见鬼……"他骂了一声，猛踩油门。车子顺着红光指引的方向驶去，在停车场尽头发现一处被铁链锁住的地下通道入口。尾戒再次发热，红光扫过铁链，锁扣应声而落。
电梯井道里满是灰尘，方乐用打火机照明，火光映出墙壁上歪歪扭扭的刻痕。那些"DY"字母和数字"0729"让他心头一紧——这不正是尾戒内侧的标记？他正要细看，远处传来仪器运转的嗡鸣声，像是某种生命维持系统正在启动。
顺着楼梯往下走，冷气越来越重。方乐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尾戒悬浮在半空，像指南针一样为他指引方向。经过某段台阶时，一阵眩晕感袭来，他扶住墙壁，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借着打火机一看，墙缝渗出的竟然是暗红色的血迹。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实验室大门在眼前缓缓开启。淡蓝色的冷光倾泻而出，数百个休眠舱整齐排列，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不同年龄的人体。方乐踉跄着向前，直到撞到一个靠墙的舱体。液面下赫然是穿着自己昨日衣装的"另一个方乐"。
"这不可能……"他疯狂拍打玻璃，声音嘶哑，"告诉我！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我！"
阴影中传来脚步声。迟欲从暗处走出，西装下摆沾着不明液体，耳后那道新月形疤痕在冷光下格外刺眼。他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悬在紧急停止键上方，神情复杂。
"你早就知道对吗？"方乐指着休眠舱里的自己，"那晚酒店露台的相遇，也是剧本的一部分？"
迟欲没有回答，只是按下了某个按钮。所有休眠舱同时亮起蓝光，舱内人的眼睛齐刷刷睁开。方乐看到文档列表上自己的照片，拍摄时间竟是三年前——正是他车祸住院期间。
"当年那场事故……"迟欲的声音很轻，"你的脑波数据被意外录入实验系统。"
警报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倒计时归零，所有舱体同时开启，大量淡蓝色液体涌向地面。某个身影从最近的舱体中缓缓坐起，和方乐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庞露出水面。
"跑！"迟欲一把拽住方乐的手腕，将他拉向紧急出口。身后传来机械臂降落的金属摩擦声，红色警示灯开始旋转。
两人跃过滚烫的断裂电缆，方乐用尾戒触发电梯井道的紧急制动装置。电梯轿厢卡在半空中，安全玻璃外，无数"方乐"正从休眠舱中爬出，他们的脖颈处都有一道新月形疤痕。
"为什么……"方乐喘着粗气，看着迟欲的手指慢慢靠近自己脖颈，"为什么要帮我？"
迟欲的手顿在半空，喉结滚动了一下："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在梦中认出我的人。"
电梯终于抵达地面层，门外站着举着手电的保安人员。方乐低头看向手中的泳池照片，背面浮现出新的文字——"请记住，0729才是你的生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