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

入冬了。

虽然并没有下雪，但在南方，这样的冬天也是冷的。赵甜看着早餐店冒着的热腾腾的白汽和熙熙攘攘的人流，也就觉得没那么冷了。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喊道：

“来碗牛肉面——”

她说着，伸长脖子往四周望了望：“杨可颜和诺羽呢，已经去学校了吗？”

“赵甜！”杨可颜举着面碗从人群里出来，“我在这呢！”

杨可颜是赵甜的同学兼闺蜜——她平日里总是梳着标志性的歪马尾，戴着标志性的心形发卡，她说这是她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所以八百多年没换造型。

杨可颜把面碗放在赵甜面前，自己坐下：“可恶，我的早餐又被诺羽偷吃了！”

她边说着，边脱下毛绒手套：“面我帮你拿了，你自己吃着吧，我刚才吃了一点小笼包，还没吃完就被诺羽抢走了。”

赵甜低头吃面。

“对了赵甜，我有话要和你说——”杨可颜突然严肃了起来，“你最近小心点，我发现有人跟踪你。”

“跟踪我？”

“是，一个穿黑衣服的，男的，你上学放学的时候他都跟着你。”

“你没看错？”赵甜半信半疑，“不会是正巧顺路……”

“他都跟着你几天了！”

“我怎么没发现？”

“他的脚步很轻很轻……”杨可颜越说越邪乎，“而且躲的速度也特别快。”

突然，一个男生从人群里窜了出来。他穿着银色冲锋衣，一头被人群挤乱的棕发，嘴里还叼着小笼包。他微微喘息着，面色发红。接着把嘴里的小笼包取下，说道：“真的，课代表大人，你被变态跟踪了——”

“嘘！”杨可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诺羽，别打草惊蛇。”

“哦……”诺羽在她俩对面坐下。

“我说你没有自己的早餐吗？怎么天天吃我的？”杨可颜瞪了他一眼。

“这不是买了皮肤吗……”诺羽很委屈，“这个月我就靠吃百家饭活着了，望理解！”

“理解个屁！你自作自受！”

赵甜一边吃面一边看着他俩的笑话。

“真的，赵甜，以后我们三个一起行动吧。”杨可颜拍了拍赵甜的肩膀，“有个伴还是安全些。”

“嗯嗯。”赵甜连连点头。

三个人吃完早餐就一并去上学了。赵甜特别留意四周，果然看见有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不禁感到脊背发凉。

走进校门，三个人便飞快地跑了起来。赵甜边跑，还不忘了和身边的同学打招呼：“早啊，上官雅——”

上官雅披散着及腰的黑色长发，看起来比其他同学都要苍白瘦弱。她总是神神叨叨的，很少和人说话，但也免不了许多人对她感到好奇，尤其是脖子上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祖母绿宝石项链，吸引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她看见赵甜跟自己打招呼，却也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走着。

冬天的樟树也还是绿色，落叶轻飘飘地落在阳光的缝隙里。风吹过树梢，把树叶的沙沙声带向更遥远的远方。

上官雅停下脚步，聆听树叶的沙沙声，看着阳光在地上斑驳的投影。

“你应该等待花开。”上官雅说。她的声音很轻，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

早读课开始了。同学们纷纷忙碌起来。

“收作业了——”有人吆喝道。

潘青云拿书盖着脸吹气，随后又把书拿下来，走向教室后排靠窗的座位：“收作业了，上官雅怎么还在发呆？”

他说着凑近上官雅的耳朵：“收作业了！”

这一举动把上官雅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差点跳起来，搞了半天才把作业交到潘青云手里。

同学们见状都偷笑起来。

“潘青云和上官雅的关系还蛮不错的嘛！”赵甜小声和杨可颜聊八卦。

“可不是嘛！”杨可颜附和，“上官雅天天不和别人玩，只和潘青云玩，还经常帮他跑腿……你看刚刚，上官雅脸红了！”

“什么？”正在奋笔疾书抄作业的诺羽竖起了耳朵，“上官雅喜欢潘青云？”

他的声音很大，同学们都注意到了，还发出“哟——”的起哄声。

“叫唤什么呢你？”潘青云皮笑肉不笑地凑了过来，“作业抄袭，扣学分了！”

“大哥我错了！”诺羽拼命护住作业。

“有句话叫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