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离醒来后,她的哭声就没停过,在寂静的宫道里飘得很远。
众人也只能安慰了几句,让她好好休养,大夫一定会想办法的,然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郑南枝站在药房外,望着紧闭的窗,窗纸上印着宫远徵低头调药膏的影子。
“她的脸……”身后传来宫尚角的声音,他没看郑南枝,目光落在里面的药房里。“远徵说,毒素已经钻进了身体里。命能保住,那些红疹褪不下去了。”
郑南枝的心猛地一颤,想起姜离离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布满了红疹,连脖颈上都爬着好几块。虽然早就知道姜离离的结局,但不禁还是有些心惊。
“查过她昨天吃的东西了?”郑南枝问。
“查了。”宫尚角转过身,眉头拧成个疙瘩,“早饭跟你们一起用的,午饭在花园吃了几块点心,晚饭前喝了云为衫递的杏仁茶。点心和茶都验过,没毒。”他顿了顿,视线落在郑南枝脸上,“你当时跟她在一块儿?”
“是。”郑南枝点头,“午饭后,她跟上官浅去转了转。回来就说头晕,提前回房了。”
宫尚角没说话,站在原地,脸色阴沉。
宫远徵从药房里走了出来,说道:“药膏没用。她的皮肤开始溃烂了,我再去配点药。”
“查到毒的来路了?”宫尚角问。
“没有。”宫远徵摇头,“这毒不是常见的,跟无锋用的那些不一样。”
宫尚角对郑南枝说:“你去把上官浅叫来。”
郑南枝应声去了,上官浅住的院子不远,找到她时,她正在廊下喂鸟。听见传唤,便跟着郑南枝过来,一路低着头,双手规规矩矩地垂在身前。
宫尚角问她:“昨天你跟姜姑娘去院子里转了转?”
“是。”上官浅点头,“她还摘了一朵花,说好看。我劝她别碰,她不听。”自己乘机把毒下给了姜离离,哼,宫门怎么可能查得到?
“那花呢?”宫尚角问道。
“她扔了。”上官浅说,“就在院子角落里。”
话音刚落,宫远徵从女客院里出来,手里捏着一朵紫色的花,花瓣边缘果然有锯齿。“是这种吗?”他递过来,“查过了,这花没毒。”
云为衫慢慢走了过来,看见他们便问:“听说姜姑娘出事了?”
宫尚角没接话,只盯着她:“你昨天给她的杏仁茶,是哪里来的?”
“厨房刚熬好的,我顺手端了一碗。”云为衫的声音很平静,“当时好多姐妹都在,她们能作证。”
宫远徵忽然开口说道:“我去厨房问过,昨天的杏仁茶都验过,确实没毒。”
宫尚角皱着眉:“再去查她碰过的所有东西,首饰、衣服、用过的茶杯,一点都别漏。”底下的人领了命,匆匆忙忙地去了。
一上午过去了,查来查去,还是没找出毒源。姜离离用过的首饰、穿过的衣服、喝水的杯子,都拿去验了,连她坐过的椅子都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异常。
宫远徵进进出出好几趟,最后一次出来时,他说道:“没用了。”他声音里带着疲惫,“溃烂止不住,脸……保不住了。”
房间里的抽噎声突然拔高,又猛地停住,像是有人捂住了嘴,只剩下压抑的哭声。
宫尚角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没什么温度:“先把姜姑娘移去静院养着,派人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他顿了顿,“继续查。”
可谁都知道,这查下去,大概率也是没结果了。到底是谁下的毒?还是没查出来。只知道姜离离的脸,是彻底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