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晟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审阅着季度财务报表上的数字。

阳光透过周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挥洒进来，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周予晟微微皱眉，指尖在某项数据上停顿。

"这个数字不对。"他声音低沉，没有抬头。

站在一旁的财务总监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连忙凑近查看："周总，我们反复核对过三次——"

"是四次。"周予晟打断他，终于抬起眼睛，那双锐利的黑眸让人不敢直视，"而且第四次是你们故意调整了折旧计算方法，让账面好看些。我说的对吧，总监。"

办公室陷入死寂，财务总监脸色煞白。

就在这时，助理林睿轻敲门框，脸上带着明显的紧张："周总，纪氏那边出状况了。"

周予晟闭了闭眼，放下平板："说。"

"纪氏代表突然要求重新谈判城西项目的合作条款，说我们提供的方案'缺乏创意和新颖'，一眼就能看到头儿。"

林睿递上一份文件，"他们甚至准备了替代方案。"

周予晟接过文件，嘴角扯了扯："纪清焰又开始了。"

半小时后，周氏集团会议室里火药味十足。

"你们的方案就像八十岁老头的思维——保守、僵化、毫无想象力。"

纪清焰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桌面。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西装，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半长的栗色头发随意搭在额前，看起来像个玩世不恭的艺术家而非商业精英。

周予晟面不改色，示意助手打开投影："数据不会说谎。过去五年，类似你这种方案的商业项目失败率高达67%，而我们提出的模式在亚洲市场已经验证了，是成功的。"他停顿一下，笑着补充道，"当然，前提是决策者有基本的商业常识。"

纪清焰眯起眼睛："哦～那你是否也统计过，那些所谓'成功案例'中有多少是靠压榨合作伙伴和偷工减料换来的？"

他站起身，走到投影前，"市场在变化，周总。消费者要的不是又一个充满虚伪、冷冰冰的商业盒子，而是有温度的生活空间。"

"温度不能当饭吃。"周予晟冷冷回应。

"但能创造溢价。"纪清焰迅速反击，调出一组数据，"我们的调研显示，采用情感化设计的商业空间，客户停留时间增加40%，复购率提高25%。那这些，在你的'成功模式'里考虑过吗？"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持续了整个上午，谈判最终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城市另一端的高级日料店内，两位老人相对而坐。

"孩子们还是老样子？"纪家祖母沈玉琴轻啜一口清酒，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

周老爷子周鸿煊摇头叹气："予晟那孩子从小固执，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清焰也一样。"沈玉琴放下酒杯，"不过，他们倒是很像年轻时的我们。"

周鸿煊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所以你的提议……我考虑了很久，或许可行。"

"联姻在商业界不算新鲜事。"沈玉琴微笑，"更何况，这两个孩子明明互相吸引，却非要装成死对头。"

"予晟那边应该没问题，他其实……"

"清焰也是。"沈玉琴打断他，神秘地眨眨眼，"我观察他很久了。每次和周予晟交锋后，他都会异常兴奋，设计灵感爆发呢。"

……

一周后，两家人聚到周家祖宅。

当联姻最终宣布时，纪清焰手中的茶杯跌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所有人都投过来目光，当然周予晟也不例外。

"不好意思，我刚刚犯了间接性帕金森……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和周予晟？结婚？"他勉强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祖母，"您开玩笑的吧？"

周予晟表面上一脸不悦："爷爷，这种过时的商业联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握杯的手指微微发紧。

"这事已经定了。"周鸿煊不容置疑地说，"下个月举行发布会，三个月内完婚。"

周老爷子拍拍纪清焰的手:“清焰啊，这婚事你看怎么样啊？”

纪清焰还想反驳，却看到祖母意味深长的眼神，最终咬牙沉默:“嗯……”

他偷瞄周予晟一眼，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两人目光相撞，又迅速各自移开。

商业圈很快炸开了锅——两大商业帝国的死对头继承人要联姻，这无疑是年度最劲爆的新闻。

而两位当事人，则在公众面前维持着"被迫联姻"的敌对姿态，谁也没有透露内心真实的想法。